开门见山。最近璃月港正在上演一出好戏。这戏倒不是指云先生那咿咿呀呀,拿捏准兰花指,从空中翻转,一跳二踢三转圈的戏腔戏曲。讲的是那位声名远扬的旅行者和往生堂破有名气的那位钟离先生。这二者啊,最近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了矛盾一样。总是一方躲着一方,一方追着一方。要是说真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吧,那倒也不至于,旅行者在各大商会给钟离挂的名还在呢。没注销,天天钟先生往外采购什么名贵的花草都从旅行者的名号下走,也得亏后者本钱厚。但要说事小,嘶……那还真难说。旅行者为了躲这位客卿,风之翼都快扇着火了。街头巷尾的璃月人,只要是稍微熟络些这两位的,都看这奇观看得津津有味。要是凑巧到了饭点却见两位一追一逃,能连灶上的锅都暂且放着,推开木窗看八卦。这是先言。今天的璃月港也是风平浪静,光屁股企图和狗比赛跑的小孩,揪了狗尾巴草逗猫的温婉少女,手挽着手吃着交杯甜筒逛街的情侣,戴着墨镜爆炸头发拉着小二胡的街头艺人……人来人往,各类齐全。港口贸易发达的璃月对什么人才都热切地持有一种包容心态。饭馆二楼,茶室旁的小台,说书人将那醒木一敲,在桌上一放。给这说书堂一惊响,说笑闲谈的座客们便一瞬熄了声。一颗颗颜色各异的脑袋转过去,纯熟的老听众里也有干脆只竖耳朵的,知晓这刘先生讲技高超,单凭这绘声绘色跌宕起伏的描述,又是另一番听书的趣味。“这上回儿我们讲到,那岩王帝君出征——”刘先生眉飞色舞。“——对不起!让一下!”你火急火燎。折了一半的风之翼滑行起来歪歪扭扭,你歪着身子从房檐上掉进几张桌子里的空隙。风之翼的翅膀碰倒一桌茶水。叮铃哐啷,座客里尖叫起几个,吓得赶忙窜起身。狼狈狼狈,堂堂旅行者混成现在这幅落魄样。金发乱糟糟,裤子也被碎掉的茶碗划拉道小口。来不及解释,你一个跨步把一袋摩拉往刘先生手里塞。“我包场,我赔钱。”“别和钟离说我躲这。”拱腰就往讲书的桌子下钻。“诶诶诶——旅行者,别躲这儿啊。这儿多脏。”才钻进去半只脑袋就给拦截了。刘先生给你扶起来,又把摩拉给你塞回去。“上次您帮我把那台子搭好,又给云先生专门请来给我镇场子。我还没来得及请您吃饭,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付钱。”“我急。”你真的急。额头都往外冒冷汗。钟离遛弯是怎么遛那么快的。几分钟前不是还在轻策庄吗?“这样,”刘先生给眼镜一推,手一翻,一按,“您听我说,我有一法。”……“最近啊,我可听闻有一趣事。有趣得很。”刘先生将长褂一抖,纸扇展开小扇三两下。眉毛高高挑起,声音充满情感。这说书人是真的开心。你:……默默把衣袖拉拉,不动声色地将假发按牢。你两眼无神。说话里藏着放弃挣扎的疲惫。“嗯?您说说?”“这璃月和蒙德两国,一国因美酒好诗出名,一国又叫做诗与酒的城邦。最近啊,可是要办个颇有新意的活动。”借着帮你忙的机会尝试一直以来想做的双人相声,早过而立之年的刘苏脸上都迸发一种欢腾的生气。容光焕发地咬字饱满。他头一次做这尝试,底下的人也捧场,看客们就没几位离席的,甚至人数还增多了。“嚯哟,真稀罕。”你维持假笑。余光随意一扫,居然真的瞧见那熟悉的背影晃动着腰间的菱形宝石挂坠,匆匆看过这里一眼,又头也不回地走去。你:?真有用?一顶假发和一身大褂?超人的眼镜原来是真的有变身功效的吗?!“……他虽是这么随口一说,那我们胡堂主还能就真的给客套过去?”“那怎么能呢?”眼瞧着钟离的背影完全融于人群,消失在拐弯的转角,你作为捧哏的语气都真情实感起来。“众所周知,咱们璃月人那可是热情好客。”“那可不是。咱们……”刘先生还在激情澎湃地手舞足蹈,大褂的衣兜里却忽然开始发热。演出还在继续,你不好在此时打断,只能借着转动扇子的动作将手贴在衣兜感受问题。是之前从背包里掏出来的那一兜摩拉。不知为什么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叮叮当当地彼此撞击。声音越来越响,震感越来越强烈。你伸出手将那一兜摩拉用力握紧,手臂用力到迸发青筋,但震动依旧难以停下。快速升高的热感都能通过布料把掌心烫伤,你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吼呦,那你说我两……咳咳,旅行者,旅行者……那你说说我两个能袖手旁观吗?”刘苏压嗓音,小小声地和你打提示。你看了眼下方龇着大牙等待着相声继续的观众,赶忙跟上他的思路,继续把这相声演完。台词念着的时候,衣兜里的热量慢慢降下去。似乎刚刚那种异常已经过去,一切已经恢复正常。“你说你——嗯?”放在衣兜里的手似乎被什么圈住手腕,大概率是毛绒绒的小尾巴蹭蹭你的食指。有突然降临的活着的小生物占领了原本装载摩拉的小袋子,还拿小舌头贴贴你的指尖。若无其事地顿了一秒,你按按手心里的小玩意。触感软乎乎暖洋洋的。嘴上的台词语速加快,右手向上一抖,打起响板,借着把台下众人的注意力吸引的时候眼睛一低,顺势把手拿出衣兜。一只浅棕色的小龙从装着摩拉的钱袋里探点小脑袋,尾巴上的毛毛小祥云一样甩动。眯着眼睛和你对视。“咪!”你:……摇头晃脑动动小圆脑袋,晶亮的龙角没有棱角,圆润像被打磨好的的玉一样。在你的视线里懒洋洋地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咪~”小舌头粉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