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开摆。你平静地倒回床。决定艾尔海森待会儿无论说什么你都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但事情搭上艾尔海森就不会和你思考的发展方向一样。他短暂地沉思片刻，开口的第一句话和草蘑菇毫无瓜葛。你：?你的大脑待机了一刻。“……什么？”你觉得自己听错了。艾尔海森没回答你，垂眸伸出手。他的指腹摸上了你的下眼睑，轻轻摩擦你的黑眼圈。又问了一遍。“你有多长时间没睡了?”多久没睡……上次应该是在提纳里那里?昏迷…算是睡觉的分支的吧。如果不算……在这之前……熬了一周，还是一个月?记不得了。“两天。”金色的瞳孔看向了他的指尖。他的黑色手套只有无名指和小指被包裹，于是食指的白皙就裸露在外。和你的面颊直接接触。“这句谎言未免太不走心。”艾尔海森的手指顺着你的颧骨滑下去，剩余几根手指也搭了上来。变成用手掌捧住你的脸。拿拇指的指腹揉搓你的下唇。暧昧如同无法被视线捕捉的香薰，在他的举止里一点点渗透。他俯下身，低头靠近————“砰！”房间的门被猛然推开。派蒙抱着两只蕈兽飘过来。咚咚小圆帽跟在她身后倒腾着两只小脚。“旅行者——你连蕈兽都忘记了！”“还好艾尔海森还记得。不然又要重新抓。我看看，这只是雷系，这个帽子看上去好眼熟哇！总感觉耳边有什么声音……啊！不如就叫酥酥麻麻菇！”她把那只起好名字的蕈兽和咚咚小圆帽放在一起。又举起手里的另一只，放在眼前观察。“这只的话。这个颜色，这个腰总让我想起来什么呢……不如就叫它好腰菇吧！”“哼哼，这下就集齐了！啊，对了，艾尔海森，你刚刚在和旅行者聊什么吗？”小精灵抖抖被蕈兽蹭乱的白发，把手背在身后。好奇地看着早先迅速恢复站立姿态的学者。艾尔海森面色如常：“只是些闲聊。”“不值一提。”此乃谎言。他想吻你。你慢慢坐起，靠在床头抱着森球。嘴角抑制不住得意，有些小小地上扬。这份得意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下一刻艾尔海森就举报了你。“不过，通过方才的聊天记录来看，旅行者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能获得良好充足的休眠了。只是我的一点好奇，他的眼睛应该是有过旧伤的。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书记官先生抱臂，用适当的留白手法给了引导精灵充分的幻想空间。“该说不愧是旅行者吗？”他不忘又补了一击激将。你：……派蒙看你的眼神犀利了起来。“旅——行——者——”你：……艾尔海森。你行。……遵循白银伴星的意志，你不得不滚去睡觉。黄金流星好卑微。困意是很强烈，但你已经熬成习惯。闭上眼睛第一件事是思索还没做完的任务。越想就越焦虑，越焦虑越是无法进入睡眠。偷偷开条眼缝。金色的瞳孔和派蒙的星空瞳孔对视上了。“快睡觉！”你：……她真的在盯着你睡觉。艾尔海森难得为你说话：“长久失眠状态的人很难轻易陷入睡眠。最好借助一些外力帮助。”你：……但是他为什么还在这?而且和派蒙一起盯你睡觉。“外力帮助……唔。”派蒙捏着下巴，“是指什么呢？”“比方说，对头部的撞击。当然，这种方法很难控制合适的力道。所以我推荐药物治疗。”艾尔海森摊平手掌。“提纳里那里就有不少有助眠功效的药物。只不过味道都有些强差人意。”你：……有些?你回忆起了那股古怪的药味。还不如给你两拳。大概是你垮起批脸的小动作过于明显。艾尔海森卡壳了一下，这才接住先前的话头说下去。“如果这两种方法都接受不了。”“你们应该有看过到林中修行的须弥学者，他们随身带着的那种香薰叫做灵酚香。能够帮助精神力的集中，使学者更容易连接上世界树。”“哦！这个海巴夏也和我们讲过。好像还有什么林居狂语期和寂静圆满期……呜啊，把我的舌头都讲打结了！”“你记得很正确。”“灵酚香的制作原料来自几种大慈树王创造的植物。能够激发人对草神力量的感知。而草神力量的根源来自世界树，学者们借此便能够窥见无尽知识的一角。”“不过，我们要利用的并不是这一点。”“灵酚香的催眠作用也很不错。鉴于绝大多数学者终其一生也未曾与世界树获得过链接。它也可以作为一种安睡香。”他从裤带下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试试?”你：……居然有口袋吗？……海巴夏是教令院明论派的学者，主要研究星空与生灵命运的关联。然而关于星空，实在是有太多的无解之谜了。因此，她只能选择向全知的世界树发问。你初次认识她时，是提纳里拜托你去看看这位快饿昏过去的学者小姐。出于速战速决的心理，你把人直接扛回了据点。也就没细细闻过灵酚香的味道。……或许你该闻闻的。你眨眨眼。脚下的石板悬浮在堆叠的云层之上。有洁白的巨大石柱伫立周围。石柱上是被精雕的图文，还有陷入中央的窗……或许是个阁楼。就像长发公主故事里的那样。只不过这白和金的搭配圣洁得有种天堂的才有的信仰感。目光绕过那栋阁楼，周围的天空中零散地遍布着相似的石柱。天是清透的蓝。云白得如同雪，但又看上去就柔软绵密。开始有人在耳边轻轻哼唱。空灵，神秘。这是哪里?你迈开了脚步。伴随着你的步伐，前方断裂的石板拼图一样凭空修复。往前延伸出一座桥的形态。而在桥的尽头，一道石门徐徐出现。哼唱渐渐放大了。除却悠扬的女声，似乎隐隐有男声作为低声的伴奏。而稍微甜柔的少女音如同环绕行星的环带伴随。——该是夜晚了。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想法出现在你的脑海。而下一秒。仿佛被你的思绪拉扯下了一层纱，透亮的蓝迅速低暗，天幕出现了星。一轮明月圆润地挂在天幕的一角。【提瓦特■■■欢迎您。】【救世主。】梦一样，温柔，神秘，空灵的哼唱卷起风。推开了石门。明明应该全然陌生的场景映入眼帘。却莫名生出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旅行者，又见面了。”炫彩光亮的巨树盛开了满枝的粉。有一根粗壮的枝条伸出，从石门的入口处相接，迎接着你。从巨树的中心传来，温和的女声和你说话。“怎么这么倔强呀。”她轻轻地抱怨。“没关系的，忘了我就好。”“不。”虽然无法理解现状。但抗拒的感觉直接明了。你踩上枝干，顺着它走向巨树。“不要。”你任性地拒绝。“我不要。”第一步——她是大慈树王。第二步——这是第六次轮回。第三步——你说过会拯救她的。第……每迈出一步，一段记忆就跟着回归。等走到巨树的中央，你坐下，悬空两腿的时候，关于你们曾经的记忆已经完全回忆而起。困倦感在梦中消散，于是头疼就无从压制，清醒地剧痛。你平静地扶住了大慈树王的树干。“我否定你的计划。”“救世主不认可你的计划。”就算需要一个人的牺牲来换取所有。那也应该是你。——那也必须是你。“纳西妲需要你。”“须弥需要你。”“我需要你。”“所以，活下去。”“我会拯救你。”你的额头轻轻贴上树干。听见大慈树王轻轻地，包容地笑。“好吧，任性的好孩子。”开满粉花的枝条轻柔地卷住你的身体，把你送回了石门之外。“我等着你。”夜色褪去。石板开裂。你落下了云霄。在现实睁开了眼睛。“艾尔海森。”“你记得多少?”顾不上这话的突然，来不及和派蒙编织借口。金色的瞳孔直直地望向那双漂亮的，染着红的绿色眼眸。“我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