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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那眼神看得受不了,也知道在他面前自己藏不住心思,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眼神,咕哝了几句,说的也慢吞吞的:
“我没有说谎,再有就是,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而你每次都是故意偏袒不让我去做,反而还…”
她边说,边看了顾筠一眼,后面要说的话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他有心要偏袒,每次要做这些事时都找借口将她支开,还纵容她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是起了,也不让她去做这些分内之事,反而在给她拾掇收拾东西……现在想想,倘若这些事要是传去外面,坊间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编排她。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了,底气渐渐不足,顾筠却是听明白了,失笑了一声:
“怕什么。”
夏琳琅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顾筠掰正她的身子:
“你是我顾筠的妻子,是顾家明媒正娶抬进来的少夫人,我都不曾说过什么,旁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道?”
“我只是担心…”
没等她继续说完,顾筠打断,撩开身前的衣袍就坐在她身侧:
“杞人忧天,你不是都做好准备要同我去见阿娘了,既如此,还用得着在这胡思乱想?”
诚然,这桩婚事的初衷,不过是两人的各取所需,但时至今日来看,对于当初的目的或许大家早就已经抛诸脑后,眼里,心里所思所想皆是对方,那一纸的契约,早就已经形同虚设。
夏琳琅听着这话眨了眨眼,动容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不语,毕竟,假夫妻是不必做到这样,也无需为了要宽慰她而特地说这些话。
他修长的双手撑在膝盖上笔挺的坐着,宽大的袖袍拢着大半个身子,上面隐隐若现的暗纹在熹微的晨光中散发着光泽,又配上他这幅认真的表情,偏生就给人一种威严又安定的错觉。
夏琳琅看着他这样,没忍住的咕咚了一口涎水,同他说起旁的话来:
“你在大理寺也是这样审那些犯人的?”
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顾筠眉毛一挑:
“怕了?”
她摇摇头,到底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憋着笑在回答:
“倒不是怕,只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以前在闺中的先生。”
“他是什么样的?”他状似无意的问。
夏琳琅偏着脑袋,稍微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幼时那位西席先生的模样:
“古板,无趣,寡淡,教条…”
那老先生是正经读书人出身,虽说只考中过童生,但那满腹的经纶和所习的四书五经,教授她一个闺阁的在室女是绰绰有余。
但先生的学问无可指摘,就是行事的秉性过于偏执和古板,她现在一想起来都是他上课时一板一眼,摇头晃脑的样子。
她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了,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男人已经将脸凑了过来。
“无趣?寡淡?”他嗓音压的低低的,语调也放的很慢,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却被他说的蛊惑的意味十足,让人不大能猜透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夏琳琅看出他不对劲的神色,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却在下一瞬,又跌倒在他怀里。
顾筠这会手里揽着人,故意坏坏的问:
“既如此,那便请夫人来教教我,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不寡淡,不无趣?”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夫人二字一出,夏琳琅立即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即便是两人已经巫山云雨过,她的侧颊还是忍不住蹭蹭的发烫。
“你!”她用手肘抵着男人还想要靠近的胸膛,面上是薄薄的红。
“想好要怎么教我了?”他唇角含笑的看着她追问道,一脸的兴味。
夏琳琅鼓了鼓两腮不想说话,可这话题是她先挑起的,眼下却已经是下不来台,双唇嗫喏了两下,末了,还是硬邦邦的回了句:
“我才不会。”
鼻尖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顾筠的声音随即传来:
“胆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夏琳琅一下就来了劲,理直气壮的同他呛:
“顾大人要是后悔了,这会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便是说也不让说了?”他凑近了笑问。
看着他这笑的风流又无赖的样子,夏琳琅总觉得他是在酝酿什么计谋,不敢再继续同他纠缠,担心再过一会自己就会被他给绕进去。
她推了推他挺括的胸膛,眼眸往窗外去了一眼,随即就换了话头:
“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闻言,他轻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彤彤,你亦看过兵法,可知美人计比那声东击西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