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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一般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下,不间断的似的,压的夏琳琅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她今天忙了大半日,终于是将花田里倒下的那些海棠花树都扶了起来,本以为明日就可以安然回去,却哪里晓得,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就又将她困在了这田庄里。
素日里,这庄子不常有人过来,两个花农也都是每月来一次这里,修剪修剪花枝,亦或是给花木松土施肥,是以屋子的条件极其简单,除却简单的一些物件之外,便没有旁的东西。
“夫人请用水。”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拉回了夏琳琅正在神游的思绪。
她回头,含笑着接过那花农手里的杯盏,倒了句谢谢,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入身体,让她有些僵硬的身体瞬间回暖了一些。
“我本想着今日就回,哪成想那官道又被阻了,眼下便只好继续叨扰你们了。”
那人摆手,连连说没有:“夫人哪里话,这本就是大人的庄子,夫人愿意住多久,我们便自当好好照顾夫人,只是这里条件简陋一些,倒是要委屈夫人了。”
夏琳琅想起之前阿衡说过的话,不由的问:
“我听阿衡说,这处庄子,夫君一年也是会来上那么几次?”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忖了片刻后才点说:
“大人每年的清明和年节前后都会来这里待半日,也不做什么事情,大多时候都是站在田坎上去看那些花木。”
“就他一个人?”夏琳琅问。
“偶尔李大人会同行,除此之外,就是夫人你了,”说完,他顿了顿,又问夏琳琅“大人这次可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没能亲自来?”
夏琳琅闷了一会,没立即回答,末了才小声的回了句:
“他应当…快回了吧。”
今晚夜色已深,夏琳琅离不开这里,只能先将就对付一晚,等明日天亮后再来看情况如何。
庄子里的屋子有些简陋,床榻都旧旧的,被子也硬硬的,就连四面墙的窗户上都有破洞,风一吹,又冷又凉。
陌生的环境下她还是不习惯,第一晚就寝时都是和衣睡,凉凉的被窝,冰冷的屋子,没半点的温度可言,和在顾家屋子里的感受截然不。
被子上还散发着潮潮的味道,她睡不着,脑子里就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的也自然不是别人,就是她那已经离京十数日新婚丈夫,顾筠。
也不知彭城的事情这会处理的如何了,他会不会如他所承诺的那般,按时回来,还是说他在彭城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会不会给他此行造成些许的困难,要是得知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还会不会生气…
来这之前,阿衡说他归期在即,眼下年节也快了,那他是不是真的快回了?
诸如此类的种种,反正一晚上都如梦似幻的,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醒着,脑子里和心里想的都是他。
她倒是在京郊睡的昏天暗地,可急坏了独自留在京城里的阿衡。
大雪突至,所有去京郊的官道都阻了,他无从得知京郊那处花田的情况,消息出不来
,他也进不去,本以为今日雪会停,却不想等天亮后一看,地面已经累了厚厚的一层,而雪花还在若隐若现的飘时,他这才开始急了。
顾筠离京之前可是千万叮嘱过他,让他一定看顾好夫人,不能让人出意外和受委屈,他当初立过‘军令状’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保证不会出岔子,又哪里晓得…
眼下所有耳目俱都闭塞,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了,看了眼手里夏琳琅留给他的东西,闭了闭眼,暗道一句‘死就死吧’后,就往城中的驿站去了。
…
彭城的衙署内。
顾筠和李循正在清点这次案子的所有卷宗和折子,百姓的,衙署的,以及所有证人的证词。
临近年节,衙署里人来人往的忙碌,大家早就归心似箭,李循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是心痒难耐,没忍住就发了句牢骚:
“你说,这都白纸黑字的证据,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他就是不认,死活说自己无辜,非要折腾我们来这一遭才行,真真是晦气!”
实则,这个案子已经处理的差不离了,只是主犯出于畏惧的缘由,一直不肯认罪伏法,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是冤枉的,不肯在认罪书上画押,才导致迟迟都结不了案。
彭城的衙署也是没了办法,这才将事情上报至三司,让大理寺来给那位主犯施压,这才将事情解决不少,只既然这事已经到了京城,人自然也要由他们带走才行。
顾筠头也都没抬,埋头一直在收拾自己手里的东西听见李循的话,语气里多少透着些无奈: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那人已经答应签字画押,等明日最后一审过了,就能将人带走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