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3页)
久后想找人对招,整个纯阳宫的弟子里都难寻对手了。”谢云流挑眉道:“谁说的?你不就是。”随即停住步子,问:“等等,我们走这里干什么,你要去坐忘峰?”李忘生也跟着停步,茫然道:“没有……我随师兄而行。”谢云流失笑:“我们两个呆子。”随即足尖一点,施展逍遥游驭气腾空而去,白衣招展如仙鹤直冲云霄,空中摇摇留下他爽朗的一句:“师弟,来追!”--------------------------------------一场酣畅的轻功较量结束于太极广场。李忘生自然追不上真气充盈、内力修为远在他之上的师兄,可落日染红天际,夕阳吻上高耸山峦,追逐的人影多似一对悠然挥翅的白鹤,一只回身搂了另一只,如轻羽于空中盘旋缓缓落地,交颈亲昵,一副山河美景。夜里为新入门的弟子誊抄经书,谢云流最不爱干这事,抄得呵欠连连。李忘生抬眼见他眼角都挤出小水珠来,便道:“师兄,只剩两册了,不若你先回去,余下的我来抄吧。”谢云流就着打了一半的新呵欠挥手:“不不不不,怎能留你一个人受苦,我们一人一册就能早点抄完了。”于是烛火油灯幽幽,李忘生又垂眸认真地抄写起来。谢云流边挥笔疾书边郁闷道:“这些皇亲国戚,个个的躲到我们纯阳来,又不是真心求道,我们却还得给他们抄好经书。”李忘生并未抬眸,淡然道:“即便不是真心,若能弘扬道学也是好的。何况纯阳如今已是国教,这些事都是难免的。”“也是。”谢云流噘噘嘴,“也不能好事占尽,一点亏都不吃。”李忘生将墨迹轻轻吹干,掀过一页:“说到这个,前两天朝廷赏赐送到了,又补了抑制情热的药物,师兄那里可需要多留些?”谢云流想了想,道:“接下来节日有些多,想必我是要频繁代师父下山的,多留些吧,我带在身上稳妥一些。”说罢,转念一想,又问:“那你呢?地坤情热难捱,药物折损身体寿命,将来你也会每月一次,又打算如何度过?”李忘生笔尖一顿,惊讶道:“我以为……我以为师兄吃的那药,我也可以吃呢。”谢云流满脸震惊:“原先不知也就罢了,这么久了你竟没去读一些地坤的书籍?多亏我一顿恶补,不然你不是乱来吗。”李忘生怔忪道:“我……是忘生不以为然了。”天地生养万物,其中以人灵智最高。而人又分为六种体质,以男女天乾、男性中庸为阳,男女地坤、女性中庸为阴,其中男性地坤数量稀少,极易受孕却生产艰难,且体质天生羸弱者居多,容易生病,因此平均寿命较短,若以抑情药熬过情热期,不仅会折损寿命,身体自然也会受损,是以,寻常地坤中男之年就会寻一位天乾永久标记,以求余生信期安稳度过。除夕将至,李忘生的信期若正常,不过几日就要来了。见他手指绞紧,半晌未落下一笔,谢云流干脆将他的笔抽出:“油灯将尽,明日再抄吧。”心中也不知为何,生出些苦涩。难道是因为师弟,第一时间并未提出找他帮忙?即便元日他须代师父去参加朝廷典礼,也尽可以在前一日为他做个临时标记,便能缓解七日情汛难熬,这点小事都不肯找他,他们二人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谢云流是藏不住心思的,或说他在李忘生面前,从来也只做最真实的自己,当即便问:“为何不问我可否帮忙?”李忘生却望向他,反问道:“师兄,我们下山冰钓那夜,你来敲过我的门。那时,你原本有何事?”夜深人静,即使有所了悟', '')('第七章 (第3/3页)
,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要与一个醉酒之人论道。那么,深夜敲门,又是所为何事?谢云流却神色一僵,浓黑眼睫遮了剔透灰眸,闷声道:“我……我也不知。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见见你。心里觉得,或许看看你,便能睡得着了。”李忘生眸中划过一丝惊讶。却知那夜他也脑内混沌,画面翻转,每一幅皆是谢云流。从垂髫幼童到少年长成,悠长岁月里,谢云流似高山又像温暖棉被,给他向往崇拜,又给他体贴关怀。最后画面停在视野上方,客栈灰白床幔被自己扯下,视线随他的动作剧烈晃动,疼痛,恐惧,却也有自心底静静流淌的隐隐期待,与暗自庆幸。期待什么?灵rou结合,是道教尊重推崇的人性本能,高山仰止的师兄,他向来只能望其项背。如今却见白鹤回身,仿佛听见了那被藏得严严实实的真心,在残忍拒绝和欣然接纳间,选了拥他入怀。那,又是庆幸什么?师兄遭人所害,险些就要违背本心与人做出这种亲密之事……他却生出了庆幸之心。有何可庆幸?——若非是在庆幸,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谢云流见他没有回应,神色复杂似在深思什么,长长呼出口气:“时光过得太快,一眨眼,你已不是当初那个简单好懂的孩童了。现在你想什么,我是半点都猜不透。”李忘生苦涩一笑:“只是在想,人要看清自己的心,实非易事。”谢云流却叹口气,起身收拾书本笔砚,状似无意道:“在师弟眼中,我容易看清么?”李忘生盖灭书桌上的油灯:“师兄性格率真纯然,正直良善……”谢云流嗤笑一声:“拐弯抹角的,直说我嘴比脑子快就好。”李忘生小声争辩:“师兄只是心直口快,若论聪慧机敏,谁能说出句师兄的不是?”他这好话谢云流十分受用,东西摆放好,便伸了个懒腰,拿起佩剑来:“行了,哄得很好。”李忘生为他取来披风,细细为他披好系好,抬头就见谢云流敛眉低目,笑着凝望他。平静心湖似被这一眼激起涟漪,李忘生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后腰一紧,被他拥入怀里。依旧是熟悉的双额相接,剑眉与远山交融。谢云流的鼻尖抵上他的,暧昧的鼻息炙热灼烧,烧得他浑身战栗,不由自主缩起肩膀。谢云流似犹豫了一瞬,却还是作出决定,双唇离他的更近,雪松淡香愈发凛冽,低声问:“你这么懂我,那便说说,回山那日裴兄的院子里……我为何要亲你?”李忘生双目猝然圆睁,心中一股痒意奔涌而出,澎湃不息,转瞬流遍全身,只觉哪里都痒,心尖痒,呼吸痒,舌头痒,身下那处也隐隐泛起了痒。三日辗转纠缠,刻入记忆般食髓知味。谢云流的气味能吸引他,说话时磁性震动的声线能吸引他,无意一个眼神轻瞥能吸引他。如今轻飘飘的一句挑逗,就能引得他失去自控,主动送上双唇。烛火昏暗,水声啧啧不休。绣满云纹鹤羽的道袍委地,纯白精细的长靴歪斜,莲冠轻解,黑发披散。情汛来的猝不及防,柔嫩臀间蜜xue汁液涟涟,沉眠的乳粒被潮湿舔吻唤醒。床榻吱呀摇晃,帘幔被青筋暴起的手拉紧,于是缠绵低吟、交颈相欢,都被锁进那一片狭小空间。原本还有几日才来的情热期提前至今,倒如天意助人。谢云流抽空替二人告了假,除夕庆典的礼物也来不及准备,就又回了床上。太极殿内连续几个日夜暧昧喘息不休,从天光破晓到星河揉碎,从柔软棉榻到冰凉书桌,洁白墙壁、温热浴桶都有过他们交缠的身影,斜梅入窗见证李忘生的欲拒还迎,明月挥洒照亮谢云流的汗湿浃背,絮絮绵绵低语,游鱼戏水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