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更加歪斜的“水”字。 “四”这个字写得还算方正?,不过也只?是能看出来,画了个熄灭的蜡烛,后面基本都?是些小人配上简单的涂画,一页只?有一两副图,但内容不少。 浸满了水又晒干,墨迹仍不改。 燕珝面色一沉,知道此?事只?怕无法善了了。 “殿下……”阿枝想要开口,却又咬住了唇。 她要怎么?说,明明多次让小顺子烧掉的册子,小顺子也当面处理了些,怎么?明明是私物还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小顺子也知道此?物的要紧之?处,怎会将它交给一个曾是朋友,如今并不熟悉的小太监? 慌乱之?下,脑中根本没有思绪,心中空空,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燕珝不知何时松开了牵住她的手,阿枝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 “这是什么??”燕珝问?她。 阿枝抬眼,燕珝同?样垂首看着她,面上不动?,让她半点?瞧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 “这是侧妃所书?”徐妃道:“若是如此?便能解释,侧妃为?北凉人,不擅书写也是正?常。” “徐母妃可别忘了,她从前被罚抄了三个月佛经,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燕倚彤道。 韩夫人惊道:“莫不是你们北凉人下的诅咒罢!我倒是听说这些番邦小国?,多的是这样的巫术!”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大秦最忌讳巫蛊之?术,也最瞧不上这样下三滥的法子,看阿枝的眼神明显变化,说不上善意。 “若说这不是侧妃的,本宫都?要有些迟疑了,”徐妃缓缓道,斟酌着语气,“这册子所用的纸张是上好的黄麻纸,全京城也就那么?些,晋王府……本宫记得,陛下是御赐了些。” “还有这泡水不融的墨……如果没记错,也是晋王府独有的吧。” 阿枝从未想过,燕珝对她的好,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扎回在她身上。 对上燕珝探查的视线,她只?能摇头,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她不可能道出这是小顺子所写,她知道,如果小顺子认了这个册子,他必定不会善终。 人命脆弱,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顺子送死?。 付菡从后殿回来,看着燕珝,皱眉摇了摇头。 燕珝抿唇,垂眸看向阿枝。 付菡上前,对徐妃道:“如今所知,都?是这太监的一面之?词,耳听为?虚,是与不是,还要看小顺子怎么?说。” 小顺子昏迷着,燕倚彤可不会管一个太监是不是晕倒了,抬手让人一盆水泼醒了他。 他被水呛得直咳嗽,还未等他喘口气,便被人压着跪在殿前,“说!这册子是不是你家娘娘的!” 小顺子勉强睁眼,看向那册子的时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被压着,但仍奋力?挣扎,拼命想要向回看,玉珠——玉珠呢! 玉珠不是说找不到这册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顺子的反抗让众人更惊,心中都?有了猜测,韩夫人更恼:“你找什么??找你家主子吗?” “和?小顺子无关……”阿枝出声,手却被茯苓按住,往后压了压。 茯苓满脸泪水,几乎从小顺子昏迷着被人扔出来,就没停过泪水。 阿枝很少见到茯苓哭,印象中,她一直是那种勤快能干的大姐姐,一直都?在照顾她。 “是奴婢,是奴婢的,”茯苓跪地向前,重重磕着头,“奴婢记恨几位娘子,写下了这册子,不是诅咒,只?是因为?不满韩娘子多次欺侮我家娘娘,泄愤之?作?。” “不、不是,”阿枝连声阻拦,“与她没有关系,是我所书,最恨韩娘子的人也该是我,他们不过是做事的人,什么?都?不懂的。” 茯苓边磕头,便大声道:“都?是奴婢,奴婢是娘娘身边掌事的,小顺子都?是听奴婢吩咐行事,今日……” “倒是护主,李氏,你还有几个忠仆呢。” 燕倚彤已经直白地笑出了声,“证据确凿了吧,六哥,还要如何?” 小顺子满口鲜血,说不出话,眼睛死?死?盯着阿枝身后的玉珠,双手攥成拳,目眦欲裂。 玉珠垂眼,低头不去看他。 没有人注意到阿枝身后还有一个一直站着的侍女,她极好地隐藏在了众人之?间?,像是个隐身的魔鬼。 “不是侧妃的,”燕珝将册子扔到地上,晒干后有些发脆的册子“啪”地一声丢到了小顺子面前,“侧妃会写字,字迹不同?。若要比对,晋王府有许多,你们自去取便是。” “那蛇呢?”燕倚彤有些咄咄逼人,“几个奴仆敢越过主子害人?六哥,这个时候还维护她,不是深情,是愚蠢了吧。” “别废话了,来人,好好让这两个‘忠仆’知道知道我大秦的律法,看他们还敢不敢维护坏心的主子!” 徐妃没做声,算是默许。 当即有人将小顺子和?茯苓都?拖出去,五指宽的刑杖被搬了出来,阿枝大惊,想要起身拦住却浑身脱力?,摔倒在地。 她顾不得那许多,拽着燕珝的衣角,“殿下,殿下救救他们,别行刑,罪、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我女儿也罪不至死?呢,”韩夫人捂面,“那可是蛇呀,娘娘仆人的命,竟比未来的郡王妃性命还要重要吗?” “是呀,怎么?还忘了这一茬,”燕倚彤靠着椅背,懒洋洋道:“六哥的爱妃,刚入宫时可是要嫁给我九哥的呢……呀,莫不是娘娘心中还有我九哥,对文霁心有嫉恨吧!” “倒是有理,我也记得当初,这北凉公主是要嫁与九殿下的……” 阿枝不认识的贵女们纷纷捂唇帮腔,她摇着头,“你莫要信口雌黄,这哪里相关了!” “燕倚彤,”燕珝皱眉,“不准乱说。” “六哥真是深情,就是不知李氏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六哥,”燕倚彤叹气,对行刑的内侍道:“等什么?,还不行刑。本公主的话也不听了么??我就不信这几棍子下去,还有人敢不招。” “不成!” 阿枝扬声,拼尽全力?,顾不上自己姿态是否狼狈,是否会在众人面前丢丑,“若说私怨,四公主和?韩娘子也曾对我用私刑,怎的无人问?罪于?韩娘子!” “你且说,那册子你知不知晓?” 燕倚彤问?。 “……知晓,可……” “那,你可知今天你家这小太监要来害人?”燕倚彤打断她的话,厉声道。 “知晓,但他明明要……” “那不就得了,六哥,如此?你也没有异议了吧?” 燕倚彤很有些公主的骄矜,仰首吩咐:“愣着做甚,还不赶紧问?出个结果来,今日是我大秦将士凯旋归来之?日,赶紧把此?事了了,好去庆功。”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燕珝看起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