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把眼前之人放在心上的。 可分明不?是。 阿枝压下?心头的苦涩,狠心抽走衣袖,将小香炉放于另一红木雕花条案上。 “妾知晓殿下?吃醉了,殿下?早些回去……” “你?为何不?说我?” 燕珝的声音带着些闷,阿枝转头,看向?他。 “妾愚钝,”阿枝垂首,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模样,“不?知殿下?何意。” “柳尚书不?过?喝了三?杯,他家娘子便来寻他,揪着耳朵念叨了一刻钟。” 燕珝抬眸,“付彻知没喝多?少,季家那位小娘子便遣人送去了解酒汤。” 阿枝攥紧了指尖,眼神死死盯着地面,不?去看他。 “往日我稍贪杯些,你?便抢我酒杯,今日,”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他稍稍偏了头,眉头轻拧,“你?只让我早些歇息。” “是在撵我走吗,阿枝。” 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幽幽长叹,极轻又极飘渺。 阿枝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侧过?身子,轻声道?:“殿下?自有人关心,不?需妾来多?事。” “我就要你?的。”燕珝蹙眉,伸手,再一次强硬地拉住她的衣袖,将她往此处一带,阿枝没料到有这一出,猝不?及防被人拉入怀中。 温热的身体撞上坚硬的胸膛,热气隔着厚厚的衣料仍在蔓延,几乎是一种强硬地姿态将她搂住,燕珝大掌摩挲着她的手臂,下?颌轻轻靠在了她的左肩。 那里,有几月前被一箭射中的伤痕。 如今还会隐隐作痛,却并不?明显了。大多?数时候阿枝甚至都会忘记掉这件事,但每每当她想要忘怀的时候,总有什么像一把利刃,再一次戳进去,让她血流不?止,无法愈合。 就如同现在。 吐息灼热明显,在她脖颈处带起细微的战栗,宛若羽毛轻扫过?,了无痕迹。 阿枝本就对他毫无办法,渐渐放软了身子,相互倚靠着,汲取着彼此身上的热意。 “殿下?今日……”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 燕珝今日醉了,给了她难得?的温情。她又何必将一切说得?明明白白,非要让他们之间留不?住一点美?好的回忆。 燕珝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重重地碾磨了几下?,似乎是恢复了些神智,拉开距离。 “听茯苓说,你?晚上未曾用膳,摆膳罢。” 阿枝沉默点头,罕见地在这怪异的氛围中有些羞赧。 她直接将饭点睡了过?去,方才?没感觉,这会儿倒确实?有了些饿意。 点头顺势将自己抽离出这个?尴尬的氛围,怀抱松开,完全笼罩住她的清冽气息远去,热意降了下?来,冬日的寒瞬间裹住她,带走了最后的余温。 叫了人摆膳,知道?他来,厨房里的人手脚极快,不?出片刻便将精致的饭食摆上桌,可能因着燕珝在,连食盒都是她未曾见过?的黄梨木雕花食盒。 浣手用的是素面金盆,阿枝垂眼看着这忙碌匆忙来去的仆从,很?是疲惫。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锦衣玉食好吃好穿,却没想到不?过?是王府的冰山一角。 茯苓没有给她走神的机会,见燕珝去了隔间更衣,见缝插针对她道?:“娘娘,今日宫宴,贵妃娘娘没去。” “贵妃身子不?适?”阿枝下?意识推测,“还是怎的了?” “就在今晨,”茯苓顿了顿,“贵妃娘娘被废,打入冷宫了。” 阿枝被这消息冲得?没缓过?神来,“贵妃多?年?经营,怎会一朝被废?” 贵妃也同样出身大族,虽子嗣不?丰,但也诞下?了很?受陛下?宠爱的四公?主燕倚彤。 她嫁给陛下?多?年?,王皇后去后在宫中主持宫务,位同副后。正距离后位只差一步之遥,怎的半点风声都没听到,便被打入了冷宫? 茯苓摇头,看了看隔间的方向?。 “具体事宜奴婢也不?知,今日除夕,这样大的事也算是丑事,坊间议论纷纷没个?定论呢。这还是小顺子偷听来的,不?过?小顺子说,这回宫宴,可看的笑话……” 她未说完,便直起了身,收起带着点疑惑又有点揶揄的笑,行礼规矩道?:“殿下?。” 燕珝换了衣裳,先前的贵气与矜持的气质柔和了不?少,显得?人没那么不?近人情。他颔首,“下?去吧。” 茯苓带着伺候的侍从退了出去,略显忧愁地看了阿枝一眼。 她知道?娘娘近日来状态并不?好,怕娘娘说错做错,这样好的日子殿下?不?在宫宴上,而?是回来陪娘娘,换做旁人早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 可娘娘还安稳坐着,眉间似有愁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茯苓带上门,阿枝执著。 她牢记着所谓规矩,起身服侍燕珝用膳。 “殿下?可要……” “不?必,”燕珝抬手拦下?,“这是寒潭香,取自高山寒潭之水酿造而?成,比之寻常酒更清凉些。” 他倒上酒,盏中清酒香冽,扑鼻的香意钻入鼻腔,阿枝恍了神,视线落入那酒液中。 她未应声,燕珝也不?在意。自顾自为她夹上菜,渐渐摆满了一碗,似是看着满满当当的碗自己满意了,才?道?:“都是你?爱吃的,用些吧。” 阿枝沉默地拿起筷子,将饭食一点点送入口中。 “多?谢殿下?抬爱。” 她万分客气,时刻谨记着不?可沉溺,不?可忘怀。好在再香的饭食在她口中都平淡无味,甚至还会泛上些苦涩,不?至于让她被一点点施舍的甜意迷倒。 燕珝依然看着她,自己未用半分,半晌才?道?:“你?我之前,不?必那么客气。” 他轻饮佳酿,屋里静得?只剩炭火焚烧的噼啪之声。不?知何时,阿枝那样用饭时总爱闹腾说些什么的样子,已?经许久未见了。 “贵妃已?然被废,”燕珝冷不?丁开口道?:“方才?听茯苓与你?讲了。” 阿枝听他说话,规矩地放下?碗筷,“妾方知晓,只不?知是何原因,请殿下?赐教。” 燕珝不?动声色地皱皱眉头,似是对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并不?满意,阿枝故作没看到,仍低眉顺眼地不?出声,未曾有过?一点变色。 他似是疲累,长指揉了揉眉心,“韩家娘子被赐婚给了燕玮。” 韩文霁和九皇子? 阿枝抬眸,有些惊诧。 “……今日宫宴之上?” “陛下?口谕,当场赐婚,婚期还未定。”燕珝看向?她,黑沉的眸中似乎有无尽话语,阿枝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摸到了酒杯,端起便喝下?。 即使口中无味,但呛人的辣意还是顿时将她逼出了眼泪,阿枝呛得?连声咳嗽,燕珝无奈夺下?酒杯,为她轻拍着背脊。 “韩娘子……”阿枝还没忘正事,“不?是心悦……” 她住了嘴,韩文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