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好果子吃。 但现如今许添宝已经是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他实在没有看管的兴趣。 当然,如果小谊有这个想法,他也可以进行相应的考虑,至少看一下简历。 讲到一半,门铃响了。 --- 但在走廊寻找房间号时,许添谊还是做出了点带有渺小奢望的心理预计。 他希望贺之昭能把东西吃完,觉得满足满意,然后简单感谢一下许添谊考虑周到,工作贴心,就可以。 他站到正确的房间号门口,按响门铃。 许添宝开的门。 见是他,便说:“有事商量,等会再来吧。”又把门阖上了。 啪嗒。 走廊恢复安静。 商量什么呢? 许添谊站在门前,发呆想了几秒,随后重新开始按门铃,没完没了地像催命符。随后又等不及,开始直接用指节叩门,力气之大像不管不顾要把骨头敲碎。 漫长,但也其实只有十几秒,门重新打开。 因为无功而返,目的没达成,许添宝走出来时,不耐烦说了句:“神经病。” 贺之昭因为那敲门的噪音刚站起来。 许添谊错开身走进屋,沉默地将塑料袋子搁到桌上,说:“梅花糕。” 他回头,看到那张软沙发有坐过的痕迹,遂过去捋平,把两个懒散睡着的靠垫重新摆规整。 “谢谢。”贺之昭捞起袋子,闻到味道,真的饿了,招呼道,“小谊,过来一起吃吧。” 许添谊置若罔闻,又看到床边行李箱开着,最外面是两件衬衫,就走过去说:“我挂起来。” 贺之昭看着许添谊把衣橱门移开,挂上一件,又去弯腰拿另一件,欲阻拦打断。他说:“小谊,你不用干这些。” 坦白讲,虽然叫秘书,但许添谊的工作职责的确从不包括这些,也不用做这些。 “其实烧烤你也不用帮我弄,我可以和你一起。”贺之昭用力思考怎么描述,“毕竟你是秘书,不是保姆,能帮我对工作上……” 保姆。 听到这两个字,一晚上艰难维持的体面被揭开来,破碎的、摇摇欲坠的心彻底陨落。 所以——你也觉得我一味的付出和讨好很可笑吧。 会和许添宝如何形容?还是连利用都不屑一顾了? 自尊心像脆弱的气球,飘到最高点。 随后,一整个,窘迫地爆炸了。 情绪攀升至巅峰,咒语失效,许久压抑着没有完全爆发出来的症状如洪水袭来,裹挟住全部的理智,一齐冲走了。 “不用管,我这个人就是很贱。”许添谊浑身颤抖地站起来,将原本拿在手里的衣服扔到旁边。 “什么都愿意做,廉价货色。”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气息不稳难以遮掩,像最烈的蒸汽不断顶铁锅的盖子,“就是跟狗一样啊,随便给根……骨头,就能……能……” 就能轻易喜欢,就能欢欣鼓舞,就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连最重的伤害也要假装原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之昭知道自己说错话闯大祸,走近了要解释,忽然敏锐地发觉许添谊的呼吸不对。 这症状,让他想起那个太多年前的,极不普通的放学后。 “我不舒服。” “你别怕,我带你去医务室。” …… “老师。”,“是什么会导致过度通气呢?是害怕蟑螂的情绪吗?” “对呀,我们太害怕了、太生气了、太激动着急了,就有可能引发……” …… “我以为你要死了。”,“我很害怕。” “你才要死了!”,“我要活到100岁的!” 一路颠簸,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身上背的许添谊却很轻,心里很迷茫,以为自己要失去最好的朋友。 “小谊,你过度通气了。”贺之昭的声音没了平时那种冷静,“别紧张,慢慢呼吸,我帮你。” 眼前景物开始模糊,可是在此之前,他要离开这里。 许添谊充耳不闻。他五指耙住桌沿,想把自己撑起来。但脚又先软下去,烂泥一样。 贺之昭要去解桌上的塑料袋拿来用,来不及,只能折返了优先把人捞到怀里,手掌覆上去,想要掩住许添谊的口鼻。 “滚!”许添谊吸口气,丝毫不领情,狠狠咬了上去。 “嘶。”贺之昭吃痛松开手,但没放弃,转而用手臂禁锢许添谊的身体,“不要再深呼吸了。小谊,听话。” 许添谊像被挟持的人质继续挣扎,上气不接下气,濒临崩溃道:“松开!” 一片混乱中,或许因为实在找不到趁手合适的方法。 下一秒,贺之昭双手紧紧抱着许添谊,脸靠近,很重吻了上去。 第39章 疮疤 嘴唇接触的刹那,猝然安静。 许添谊忘了挣扎也脱了力,靠着背后的橱门缓缓滑了下去。 贺之昭不敢贸然松开,仍旧锁住他的手腕抵在门上。若不知详情的看见,要误以为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在热吻。 过了十几秒,怀里人的没了顽抗的迹象,贺之昭小心松开软的唇,重新用掌心捂好许添谊的口鼻,几乎是哄道:“慢慢来,会没事的。” 下半张脸都被遮着,许添谊只用眼睛盯着贺之昭,呼吸跟着指令节奏放缓。 过几分钟,四肢渐渐恢复知觉,他将对方捂着的手推开。 谁也没有说话。 肾上腺素飙升,贺之昭心跳极快,心中又充斥着他难以成功解读的复杂情绪。一看到许添谊的眼睛,让他明知失礼也想继续吻上去。他开口说:“抱歉,我……” “我不明白。”许添谊却打断了,自顾自地问,“……你能好心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经历过强烈的情感波动,他无比疲倦,头很晕,想吐,但还是要说完。他再装不出什么都好像忘了的,强自的豁达和自以为是的报复。 “你早忘了吧?你去加拿大,我叮嘱你一定打电话给我,你也答应了,我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未接电话。怎么都没有。” 如今再将以前的事情翻出来讲,许添谊发现自己小时候的行为可笑得令人心疼。 “现在看来你打电话了,只是不是打给我的。” 他本想边说边笑一笑显得从容些。最后没忍住,哭了。 “每次有好吃的、喜欢的玩意,我自己不剩下也想全部给你,别人说你一句我要顶十句,替你打架出头,从来没有犹豫过。和你形影不离那么多年,一直不让你接触许添宝。后来他一出现,你就真的立刻……”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次浑浑噩噩发烧,火急火燎走到厨房,看到刚回家的许添宝黏着贺之昭,嫌弃地瞥了眼他,就垫脚开始说悄悄话,贺之昭听完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