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数字。 075。 她的生日。 傅西洲平时很少开这辆白色宝马,只有在两人重要的一些纪念日,比如情人节、她的生日,在一起的周年日,他会开着这辆车,载着她去很远的地方。 也曾经在那辆车里,被彼此肌肤的热度深深吸引,在一片黑暗里热吻颠簸,做尽疯狂的事。 今天,他又开了这辆车。 车停下,傅西洲目视前方,用冷淡侧脸对着她。 明笙同样闷声不响,上了车,脸一直向着窗外。 一个不问要去哪里,一个也不主动告知,两个人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用沉默抵抗沉默。 车开了一路,渐渐驶上明笙熟悉的道路。 这是回暮华里的路。 她启唇想制止,随即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个房子……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去了。 打开指纹锁,“咔哒”,门开。 有一阵子没回来了,明笙尾随傅西洲进去,脱了鞋环视一圈四周熟悉的陈设,内心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三年,一个女孩最重要的记忆,都在这里发生。 傅西洲始终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阴郁气场。 背影也是疏离冷清,当她不存在。 他洗了手便进了厨房,开了冰箱,从冰箱里取出食材,背对着她忙碌。 明笙僵立在客厅,缓慢迟疑地解开了脖子上的围巾。 瞥一眼窗外的天色。 暮霭沉沉,银色的月高悬,初冬的天黑得早,城市高楼已经点亮霓虹。 眼睛不受控地落在正在厨房的男人。 看他不算麻利的动作正在处理一块土豆,所以今晚,是打算做土豆炖牛肉吗? 预期会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这反而令明笙六神无主,倍加不安。 等不到他的雷霆质问,她只能主动做点什么。 不言不语走进厨房,脚步很轻地站在他身侧一米多远,身姿轻盈,眉睫敛着:“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一直撒谎? 到底在怕什么? 分手是一时兴起吗? …… 如果他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要刨根问底,她一定会据实相告。 保证字字句句诚实不掺水分。 傅西洲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搭腔,埋头做自己的事,英挺剑眉下,一双平静黑眸深藏起锐利,厨房灯暖,灯光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 他正专心削土豆,说,“吃完饭再说。” 明笙想速战速决,可惜他没有这意思,非要准备这一顿最后的晚餐。 “我来帮忙。”她低着声音,去洗净双手。 她并不知道男人在她背过身时,情绪复杂地转过俊脸。 望着她纤细背影,一双漆黑的眼,眸光沉沉,锋芒深敛。 明笙开了冰箱才发现傅西洲之前出去采购过。 至少冰箱里面的食材,一顿是吃不完的。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出来三菜一汤。 土豆炖牛肉是傅西洲做的,明笙炒了一个蔬菜杂烩,简单做了一个番茄蛋花汤。 时间已近晚上七点半,两人终于面对面坐到餐桌前。 “吃饭吧。” 傅西洲和她目光没有交流,不等她拿起筷子,自己就先吃了。 第一块尝的是她的炒菜,品了品后简短评价:“盐放多了。” “是吗?” 明笙眼帘低垂,筷子也伸向这道菜,夹进嘴尝一尝,一股涩味在舌尖各处蔓延开,她皱了皱秀美的眉。 “很久没下厨了。” 接连喝了两口汤,才冲淡了口腔里的涩味。 傅西洲却像味觉失调,一口接一口地吃这道炒菜,很快盘子空了一半。 明笙在对面看着,食不知味。 他是吃家中大厨的饭菜长大的,饮食起居无一不挑剔,回到父母那里,也是被精心伺候的那一个。 可现在,他却面不改色地就着米饭,吃这道盐放多的菜。 “你别吃了。” 她终于看不下去,气息和声音都如同绷紧的弦,“明明不好吃,为什么要吃?” 耐心也要殆尽。 明明被欺骗后内心无比震怒,为什么按捺了那么多天,最后却用这样平静的面目对着她? 开着那辆有许多共同回忆的车,为她做最爱的土豆炖牛肉。 她忍着涌上来的酸涩。 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聊的事? 是让她自己想明白,这段感情里,她才是那个被爱却不知珍惜的一方吗? 是她错了吗? 傅西洲对她的发难无动于衷,平静地出奇。 “最近泡面快吃吐了。”他说,“这个菜再咸,味道也比泡面好。” 明笙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升腾起无力感。 她讨厌他这种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掌控的态度。 这衬得她仿佛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像个傻子对抗他的掌控,最后逃不开一败涂地的命运。 她烦躁地将碗筷一推,耍性子站起来,“你吃吧,我饱了。” 傅西洲慢慢抬起眼皮,视线发沉,眼瞳深处一片冷寂。 他坐着不动,情绪稳定,“牛肉炖了一晚上,不尝一尝吗?” “没兴趣,不想吃。” 明笙被他刻意的平静激出一身的叛逆,冷声道,“吃腻了,我早就想换新口味了。” 扭身去沙发坐下,肩背挺直,目光执拗,绝不妥协的身体语言。 傅西洲阴翳盯着她背影,夹了一口土豆块,慢条斯理地在嘴里嚼。 原来硬梆梆的生土豆,炖得已经软烂,入口即化。 她却说厌了,倦了,想试试新口味了。 两人各自占据客厅两边,气氛几乎达到冰点,明笙一秒都不想待下去,扯起围巾就要拎包走人。 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的“站住”。 她顿住,那股因他而起的烦躁还哽在胸口,也排解不了。 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肯转过身去面对他。 傅西洲走到和她只有半米间隔,盯着她垂落在肩上的卷发,明明可以抬起手就掬一把在手里,最后还是克制的什么都没做。 “京尔跟我谈过了。”他嗓音低缓又肃寂,“我承认,作为男朋友,过去是做得不好,很多事情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所以这一次你不说实话,瞒着我去道合实习,我愿意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 明笙背对着他,嘴角轻扯,讥诮一笑。 大少爷屈尊降贵说,我愿意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 为什么即使是低头妥协,他也要妥协得那么高高在上,仿佛在好心施恩。 “你的理解对我来说,不重要。” 她转身坦然迎上他的眼,“我们分手了,我不用整天担心你会不会不高兴,你也不必管着我,不用整天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