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 孙文耀眼睁睁地看着周渡扫了辆共享单车。 他有心喊住周渡,但就是被一种震撼的力量死死地摁在了原地,以至于他怎么都喊不出声,他在心里呐喊,“不——不——” “不——要——啊——” 周渡问了张海丽,他们这儿不是很远,而且,临近下班高峰期,路上已经开始堵了,骑单车多方便。 五点还是很热,厂区前面鲜少有绿荫,但蝉鸣仍然热烈。陈翡打完卡出来,他来之前开了个房把行李放宾馆了,这会儿要回去就是直接去宾馆了。 日结按天,一天二百,这么一算还是入不敷出,靠自己真的活不太下去的样子。 铃铛——铃响了一下,很近。陈翡扭了下脸,周渡就穿了黑T,有风,他单手撑着车,眼皮窄深,小臂隐有肌肉的痕迹。 胸膛宽而阔,六月,蝉鸣,汗水沿着喉结朝下滚。 陈翡无法避免的心动了下。 周渡撑着车:“哪有停车区?再不停就超时,三块了。” “……”陈翡。 他之前肯定是心肌梗塞,“不知道。” 周渡看着陈翡:“勤俭持家是传统美德知道吗?” 陈翡扭过头:“不知道。” 周渡不说话了。 陈翡被看得发毛:“你看什么?” 周渡慢条斯理道:“在想该怎么教你。” 这不是重点,陈翡:“那你笑什么。” 周渡:“我兴奋。” 第20章 跟我搞对象? 不止一次了,周渡的精神状态指定有点问题,陈翡总觉得他有点瘆人,说不上来,就好像是有什么大病。 他稍稍收敛了些:“你来干什么?” 周渡:“接你。” “……”陈翡,他看了下周渡单车,“你不着急还了?” “不急了。”周渡。 见周渡看他,陈翡也看周渡。 周渡稳稳地把着车:“超时了。” 陈翡:“那你看我干什么。” 周渡:“用眼神谴责你。” “?”陈翡。 有些人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陈翡不说话,周渡也没自找没趣,再说,他还得抓紧时间还车,再扣钱,他还要用眼神谴责陈翡。厂区不缺停共享单车的点,打开地图就是密密麻麻的还车点。 离这最近的大概就三百多米。 五点,大地还被炙烤,周渡撩起衣服下摆擦了喉结的汗。 陈翡刚就看见了,塌湿的下摆勾着腹部的肌理,不夸张,但痕迹非常的清晰,随着他的小臂一扬,热气和暑气爆炸般卷来。 年轻人的荷尔蒙干净炽盛,他睫毛晃了下。 今年的热浪未免太让人窒息。 周渡的T恤很便宜,称得上是廉价,可热意紧迫:“你躲什么。” “我能躲什么?”陈翡。 周渡想了下:“热就去一边等我。” 陈翡看向周渡,周渡以为他热? ……也能说是热吧,他撇嘴扭头:“你不是来接我的,你就这么接的?” 他只是骑着过来而已,方便,周渡把胳膊搭在车把上:“稍等,等会儿……”打车,突然起了徐孟画的纯爱本子,他屈腿撑着地,“你坐横杠上?” 陈翡看向周渡:“你甚至不愿意再给我扫一辆共享单车。” “……”周渡。 他停下,“你误会我了。” 陈翡心想他误会个屁,但还是想听周渡解释一下, 周渡:“稍等。” 等什么,陈翡扬下巴。 “我先去还个车。”周渡。 陈翡:“……” 要不你和车过去吧,不,是要不你和你租的车过去吧。 周渡是得还车了,不然超时间还得扣钱,知道归知道,但陈翡还是生了一门子邪火,就离谱,车有他重要吗? 真特么越想越上头。 谁跟周渡谈谁倒八辈子霉。 管理层是五点打卡下班,工人是五点半打卡上班,道两边已经有小贩推着车陆陆续续地小贩推车来了,厂区里虽然管饭,但味道只能说是能吃。 路边会卖麻辣烫米线烧饼炒面关东煮什么的。 宁霄他爸给他布置的有任务,要他背下商业PPT,到时候由他给股东们开例会,他打算加班搞懂各个区块的联系。 五点半工人下班,人多就不好排了。 宁霄刚出来就碰上了陈翡,他顺着陈翡的视线看到了另一个人,不说自卑是假的,他就社恐、内向,有着严重的精神内耗。 那点缥缈的喜欢到不了一秒就被洪水般的自卑冲垮。 他不自觉低下头。 陈翡也看到了宁霄,他跟宁霄其实算不上熟,面都只见过三次:“宁霄。” “啊?”宁霄有种茫茫得惶恐,随即就是痛苦,他难以接受自己这么懦弱的事实,刹那的自我厌恶感拖拽着他滑向更深的深渊:“……嗯。” 这样的人,陈翡曾经见过:“抬头。” 宁霄望去。 陈翡没看宁霄,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和宁霄对视:“能看我,你就做得很好了。” 宁霄呆了下。 陈翡觉得宁霄就是很呆,他没再看宁霄,无聊插兜:“你是要去吃饭吧。” 宁霄又低头:“嗯。” 陈翡怕热,声音就有点懒散:“你想吃什么?” 宁霄:“炒粉。” 陈翡问:“好吃吗?” “好吃。”宁霄,其实味道一般,他怕陈翡去吃觉得不好吃,“其实主要是量大,有点咸。” 陈翡去看宁霄:“你做得更好了。” 宁霄睁眼睛。 陈翡:“活着没那么难。” 陈翡:“是吧?” 周渡没见过宁霄,也不知道陈翡那个朋友是谁,三百多米,不远,但也说不上多近,这天就是走路都会带汗:“在聊什么。” 陈翡没提,他睨着周渡:“解释啊。” 周渡也还记得之前的事,毕竟也就几分钟前:“你想骑我可以给你扫。” “……”陈翡,“那你真大方。” 又不高兴,周渡解释:“是你刚说不我给你扫的,我可以给你扫。” 陈翡哦了声:“那你甚至愿意给我扫一辆共享单车。” 周渡不说话了,他看着陈翡:“不能好好说话?” 陈翡瞥了周渡一眼,不但拒绝交流,并把头转向了一边儿。 不——能—— 宁霄听了半天,越听越感觉他俩是在吵架。说实话,就这氛围,他有点担心俩人打起来,惆怅地看了眼陈翡,他又小心地看向周渡。 周渡没生气。 他在笑。 想不通。 实在想不通。 宁霄在心里思索:兴许那是冷笑? 周渡也发现了宁霄,他没再笑了,还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