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鸡汤顺着你的唇舌滑入胃中,暖洋洋的。你已经许久未曾尝到这般好滋味了。被他戳穿的你面色绯红,长睫不安地颤动着:“多谢叔叔。”他的动作耐心,神情自若,你总觉得好像他应当不是个傻子。“该轮到嫂嫂喂我了。”他坦然自若地提出了要求。明明只是一个无害的少年,可你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轻易拿捏着。你战战兢兢地拿着小勺子,说是勺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调羹,他吃东西并不安分,唇角沾了些油花,你取了帕子,帮他擦了擦,可他却在你收手时衔住了绢帕的一角。你看到他靡丽的唇和苍白的肤,乖顺的模样让你想起了那些在戏折子里咿咿呀呀的美人们。你试探着想取下那帕子,却反被他用尖利的小虎牙衔住了指尖,他的小虎牙藏得极深,就仿若他隐匿在无比乖巧面容之下的真正利物。你在触及冰山一角时已经害怕得缩回了手。“嫂嫂,看看外面的月亮,多好看。”他仍然没什么变化,对你来说方才逾距的惊心动魄,对他而言似乎还不如外面倾洒的月光有趣。就这样你们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段时日。他会打猎,总是带回来不少兽rou和禽rou,在那段时日里,你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你原以为你们的日子总算会好起来。可那一日族长和族长夫人的到来终归打破了你的愿景。“我不当妾。”你拒绝了他们。就算你再贫病愚昧,你也知道当妾就是把自己给卖了。“不当?这可由不得你。”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无比残忍地决定了你的下半生。在他们走后,你抱住了你早逝丈夫的灵位哭泣。上天着实不公。为何恶人能活得这般潇洒自在?抽噎之中,你仿佛看到了站在逆光之中的夫君。“嫂嫂。”一声轻唤把你拉回了现实。你的夫君已经死了。你现在无依无靠。“嫂嫂讨厌他们吧?”他轻轻抱住了你,怀抱很冷,却莫名给了你一股力量。你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嫂嫂很诚实啊。”你散乱的鬓发被他慢条斯理地用竹簪挽起,等你回过神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你去把家中剩的财帛找出,全都交给了小叔子。“我一介妇人,无处可逃,叔叔你尚有前程,快些离开吧。”他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暗淡无光。“嫂嫂是要抛弃我么?”“我已自顾不暇。”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其实这几日的相处,让你发现这个小叔除了性子有些古怪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顶顶好的人,你不能连累他。他是男子,早些离开让他谋个前程也比在这后山龟缩至死好。被迫离开的那一日,你穿上了一袭桃粉的夹袄,脸上抹了香粉,族中几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准备进来。你的小叔迟迟没有离开,他坐在门槛之上,身上穿着单薄的素衣,面色雪雪白,唯独唇色是殷红的。那几个女人想要冲进来却在看到你小叔时颇为忌惮。你紧闭双目,感觉眼中一片酸涩,强压着心中的难堪,你走到你小叔面前温声宽慰着他:“你且离开,过会儿我去寻你。”“嫂嫂骗人。”他定定地看着你,“嫂嫂要抛弃我。”你被他的眼神盯着,脊背忽而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