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许再吃了。” 贾珠:“……我很久没吃了。” 他偷偷摸摸地说道。 太子:“大骗子,出来之前,明明还吃了。” 直郡王本是要问那侍卫话,被太子这话打断,没好气地说道:“你让他吃又怎么了?都这么大岁数人了……” “他要是积食吃撑了,你来替他疼?”太子斜睨了眼直郡王,冷哼了声,“玉柱儿,将东西全部都端到几个弟弟那边去。” 太子一声令下,玉柱儿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贾珠的虎视眈眈之下,将糕点全部都送到几个小皇子那边去。 这茶楼的糕点太甜腻了,不是几个小皇子喜好,可是太子二哥这么说,他们哪敢再送回去,只能在贾珠无尽可惜的眼神里,不情不愿地摸了一枚来吃。 直郡王:“你这……” 他盯着太子和贾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俩关系再好,可也不能跟太子这样盯着吧? 之前还好说,在京城时,还没这感觉,怎么随着南巡,太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查到什么了?” 太子没搭理直郡王的眼神,看向那侍卫。 尽管侍卫是直郡王的侍卫,可是太子问起,他也不敢不答,欠身说道:“回几位主子,卑职刚才出去,假借出恭去溜达了一圈。从后头来看,茶楼的一二层应该是一致的。然在大堂仔细走走,这空间的确是比二楼要小了点,许是这一层有什么秘密的隔间。” 一个茶楼,有个特殊的隔间,本来也不奇怪。 有说得出来的种种理由,都可以解释这个做法。可会让他们怀疑,总有原因。 “说起来,江南道台何在?”直郡王忽而说道。 “早前说在赶来的路上,”太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路上出了点意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直郡王皱眉,不是为了太子话里的恶意,而是为了这本身的意义。过不多时,茶楼突然响起了惊天般的掌声,好像是那说书先生已经说到了最后高/潮,一个两个都非常激动。 贾珠若有所思:“方才我虽未认真听完,不过这说书先生的能耐,也只和京城的说书在伯仲间,何以会如此受追捧?” 直郡王朝着几个兄弟招了招手,“你们刚才可曾认真听了?” 十三皇子:“听是听了,只是后来,九哥和八哥在吵架,所以我顾着听他们说话去了。” 九皇子:“我才没和八哥吵架。” 八皇子:“九弟只是有些问题不解,说话大声了点。不过,刚才底下的说书虽然有趣,可是听久了,的确没几个意思。” 其他人的意思也大体是如此。 贾珠缓声说道:“这茶楼,不可能只靠着这个说书先生,就将生意做起来。这其中,定然有古怪。说书先生要说有本事,那自然是有的。可是,却绝无吸引这么多人的本事,除非……”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他们身前的茶水里。 几个主子身边伺候的下人脸色都白了起来。 刚才东西送来时,他们可是都验过毒的! “你是说,这些茶水里面,有东西?”直郡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可是刚才吃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爷忘记了吗?”贾珠摇了摇头,“刚才我们来时,那个小二问起过,我们是不是外地人。其实就算不必问,我们这一行人,在他们眼中,肯定和本地人相去甚远。就算这茶水糕点里有东西,他们也不会动手。” “不敢?” “是没有用。”贾珠道,“他的目的,不在这些外地客身上,也或许,这东西,一次两次未必有用,所以也免得浪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凝眉沉思。 太子捏了捏贾珠的指尖,刺痛感令他转过头去,看着允礽。 “阿珠,你想得很远。”太子意有所指地说道,“也猜得不错。” 贾珠定定地看着太子,声音低沉了下来,“所以,是什么?” “五石散。” 这话一出,直郡王的脸色就变了。 他猛地看向其他几个皇子,“阿德,去检查一下。” 太子懒洋洋地说道:“大哥,就如阿珠说的那样,我们是外地人,是不会用在我们身上的。”饶是如此,直郡王的脸色也没好转。 盖因五石散这东西,可真是要命。 起初,权贵们将这物什当做是取乐之物,每每服用后就会狂态大作,四处奔走,容易登上极乐之境。可这东西的成瘾性实在是太大,且会逐渐毒害人的身体,常有暴毙之状。 久而久之,用的人也就少了。 且朝廷也已经下令禁止使用这东西。 要是这茶楼里真的出现五石散,那这私底下,可不知道流通了多久? 贾珠借着衣袖的遮掩,反过来抓住太子的手指,“殿下,是要离去,还是要……” 太子看向贾珠,勾唇一笑。 “阿珠知道,孤想做什么?” 贾珠低低笑出声来,“来也是打草惊蛇,走也是打草惊蛇,那还不如,将这蛇,惊得更加惶恐呢?”他一眼,便看透了太子的主意。 … “走水啦,走水啦!” 扬州一处繁华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滚滚浓烟从茶楼的后面腾空升起来,虽然没怎么看到明火,可这浓雾却是将茶楼内的人都熏得连滚带爬逃出来。 几个茶楼内做工的人冲了进去,又被浓烟给熏了出来,根本没办法进去。掌柜的守在门前不断咳嗽,拍着膝盖哭嚎,仿佛是死了爹娘。 奇怪的是,除了掌柜小二外,那些从茶楼里逃出来的客人们,脸色居然和他们一样难看,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幸运。 远处,贾珠的手里拿着一把装腔作势的扇子挡住了脸,笑吟吟地说道:“看来,太子殿下的猜测,全对。” 太子抓着贾珠的胳膊,“走吧。” 直郡王已经带着几个小皇子先走一步,他们不过是为了留下来看个分明。 至于动手? 诶,谁看到了吗? 他们两人并肩上了马车,贾珠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等人回来后,多少是可以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回来,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太子将脑袋压在贾珠的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贾珠忽而说道。 “殿下,自打来了扬州,为何您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阿珠,孤的心情很好。” “殿下的心情很不好。” 贾珠笃定地说道,“不管是在万岁爷还是在直郡王的面前,殿下的反应,都有些过激。”许是面上看起来,仍是在逗趣,所以康煦帝和直郡王从来不曾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