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转移到另一个关注点上。 “是不是距离不够?” “对,能力都有作用范围。” “我们下楼吧。” 于是一群人乌泱泱地护送他下楼,把他塞进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7座防弹越野车里,抓地力极强,号称“哪怕地壳倒转轮胎都能吸在地面上”,车载着他往风暴中心驶去。 虚假宣传不可取,车开到距离季望澄一公里的地方时,已经隐隐有了被掀飞的趋势。 为一车人的小命着想,充当司机的李玄知刹车。 “先在这里试试吧。”他建议道。 黎星川转头,雨丝夹着冰粒疯狂拍打车窗,砰砰作响。 他又试了一次,一遍遍地在心里复读“真的吗我不信”……不知多久过去,依然毫无效用。 黎星川重新迎上几人的目光,有种辜负了别人期待的心虚感,默默开口:“其实,是这样……” “我不相信的就不存在,我不屑于相信的也不存在……‘我’的主观意愿非常强烈,这很唯心。”他咬重了“我”的发音。 其他人听懂了隐义,陷入思索。 只有单白盯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追问:“所以呢?” 黎星川不太好意思:“我觉得小季还挺厉害的。” 单白:“……” 单白:“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是吧?不要在这种地方滥用信任啊!” 于是,最稳妥迅捷的手段惨遭滑铁卢。 捷径走不通,只能启用备选方案。 如果换做平时,仅一公里的距离,季望澄一定早早发现到黎星川出现在这里;但目前他和另一位自己生死厮杀,双方专注地想要弄死彼此,无暇分心给外部的动静。 “我带了扩音器。”李玄知举起一只收音机大小的机械方盒,“先试试看,能不能把声音传过去。” 黎星川讶然:“这么点大,有用吗?” 李玄知:“这是收音设备,扩音的在后备箱。” 几人穿好雨衣,下车。 这个位置临近风暴眼,雨打在身上的感觉就像被鹅卵石砸,甚至有腐蚀性。好在这几人的能力都具备些许防护手段,能顶雨作案并撑一阵子。 黎星川坐在车里,看他们把设备搬出来,手舞足蹈地交流,由于雨声实在太大了,根本听不清彼此在说什么,说话都要靠嘶吼。 “啊?” “这个接错了!接错了!应该接到2号口!” “什么?你要去接狗?” “你有病!!” 他们喊得声嘶力竭,黎星川看着都嫌累。 目前就他一个人坐在车里什么事都不干,他不好意思,跟着下车搭把手。 黎星川没找到多余的雨衣,兜帽往头上一罩,默数“三二一”冲进雨里。 单白注意到了,冲他喊:“回去!回车上!你没有屏障撑不住的!” 然后,他就看到,黎星川在雨里傻站了两秒,掀开帽子,望向天空 单白:“?” 闪哥终于疯了? 两秒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泼天大雨像是疯了一般袭击土地和建筑物,不放过走入雨幕的每一个人,但黎星川没有任何雨具,站在雨里好几分钟,仿佛和他们不在一个维度中,根本没有任何淋湿的迹象。 黎星川有些恍然。 他突兀想起在学校的某天,和季望澄吵架过后,台风过境。他没伞,于是拿了季望澄的伞出门买饭,别的同学被吹得狼狈不堪,伞骨弯折,落汤鸡一样狼狈,只有他一个人折返几百米路,连裤脚边都干净得不染尘埃。 当时天真以为是贵伞品质更好。 黎星川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雨,大颗大颗的透明珍珠砸向他的眼睛,它们在接触到他的瞬间,自觉地折转运动轨迹,小心翼翼避开他的皮肤,连额前的发丝都没湿。 他愣神片刻,下意识拿出手机,拨通季望澄的电话。 其他人还在折腾音响。 “这个盒子放在红圈上面,这里这里。” “对,这样就接好了。” “一公里外能听见吗?” “不用担心,极限播音范围是10公里。” “我们调试一下吧……” 眼见着即将竣工,几人如释重负。 而黎星川的手机屏幕上,出现【通话中】三个字,通讯接通了。 黎星川:“喂?” “季望澄。”他喊了他的名字,“我鞋子都淋湿了,别下雨了,行不行?” 三秒后,雨势逐渐转小,几乎是顷刻间变成了不痛不痒的春日细雨。 单白:“?” 李玄知:“?” 其他人:“?” 季望澄说:“……对不起。” 黎星川:“我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快点过来。”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猎猎作响的风声,十分急促,经过电波的拆分与重组,传出来时格外扭曲,仿佛冰刀在耳边刮。 “对不起。”季望澄又一次道歉。 季望澄几乎从不拒绝过他的请求,也没有主动挂过他的电话,而这次,他留下一句话,飞快地结束了通讯—— “我有必须处理的事。” “等我一会。” 黎星川:“……?” 他愕然地看着【对方已挂断】这几个字,还没从“他竟然敢挂我电话”的震惊情绪中回神,突然之间,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雨停了,但风不知止息。 这剧烈的轰鸣,甚至盖过了席卷天地的狂风咆哮,天际再度染上浓稠的墨色。 黑云压城。 单白:“卧槽?” 李玄知:“看来需要考虑启用……” 黎星川愣神片刻,忽然握紧手机,眉头一皱。 他想了想,说:“等一下……我有办法。” “你们按照我说的做。” - 十分钟后,黎星川站在直升机舱门边,脚下是满目疮痍的研究所遗迹,从这个角度看,“天灾”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狂风中,直升机摇摇欲坠,隐隐有翻车的趋势。 以他对季望澄的了解,会主动挂他电话,那一定是因为生离死别的大事,对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另一个“季望澄”缠斗。 那么,在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之前,必须先行制止。 而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他自己做饵。 “这样真的行吗?”单白目露担忧,“闪哥,你悠着点啊。” 黎星川拍了拍背上的伞包:“还有它呢。” 说完,他纵身一跃。 失重感十分剧烈,黎星川没戴护目镜,眼睛被风刮得生疼。 索性合上双眼,扯着嗓子喊—— “季!望!澄!” “——救命啊!!” 他在赌。 赌两个“季望澄”,都会为他停手。 直升机上,拥有营救能力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