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却很冷,叫云宝珠根本不敢多看两眼。 而且,谁人都知七爷重规矩,府上出现姑娘勾引公子的事,他绝不会容忍。 云贞不想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云贞好过。 因此,在星天进书房通报此事时,云宝珠等在外头,心里定好自己要说什么。 陆崇听了星天的话,皱起眉。 广宁定南侯府,周家。 星天说:“七爷,表公子去年这时候,送两位云姑娘北上,但侯爷登仙,所以,他没能到咱府上。” 陆崇低低“嗯”了声:“让云宝珠进来。” 不一会儿,额上一点红痣的云宝珠,走进书房。 她有点好奇地打量书院,环视的目光,在看到长案前陆崇的身影,骤地一顿,立刻束着手脚,难得几分规整。 只听上头,男人声音冷冽:“你所言之事,具体如何?” 云宝珠见有戏,赶紧:“七爷,那云贞和周公子,在北上的路上,就好上了,周公子还给了一块白玉佩给云贞!” 星天的呼吸紧张起来。 他看向陆崇。 陆崇本是在写东西,笔尖一顿,将笔搁在山形白瓷描金笔掭上。 他盯着桌上的纸张,淡淡的:“还有么?” 陆崇反应太过平淡,周潜虽是二房亲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侯府小辈,这种事出在侯府,丢人的也是侯府。 他理应很生气。 云宝珠笃定是自己说的不够严重,又说:“云贞还说,自己此生非周公子不嫁!结果,这水性杨花的蹄子,现在就不和周公子见面,周公子还惦念着她!” “哪有这般女子,勾引周公子,又不负责,她定是又勾引了哪个郎君,真是腌臜如妓子不如路边的狗……” 星天咳嗽了声,意图打断云宝珠的咒骂。 云宝珠却越骂越过瘾,巴不得陆崇把云贞抓起来。 陆崇不是大官么?最好把那蹄子五花大绑,脸上刺“淫.荡”字样,游街示众! 却在这时,陆崇拿起一块翡翠兽形镇纸,敲在红木螺钿长案上。 “嘭”的一下。 云宝珠吓一跳,脱口而出:“我的个乖乖。” 她这时候,才发觉,陆崇盯着她的双眸,冷得仿若寒冬腊月的冰雪。 让她在这六月盛夏,生生出了一身汗。 她缩着脖子,闭上嘴巴。 却听陆崇说:“府内之事,由不得你瞎编乱造。” 云宝珠梗了下:“我,我没瞎编……” 陆崇却不再看她一眼,他拿起一旁手帕,擦擦指尖墨渍,对星天说: “即日起,将她送到京郊庄子。” 第五十一章 ◎你所顾虑的,是什么?◎ 云宝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星天走上来, 她连忙挣扎:“七爷!七爷!我没胡说,你问问周潜还有云贞, 有没有这回事, 我……” 星天力气大,把她拖了出去,很快,便有其他小厮控住她, 还有叫仆妇过来的。 屋内, 听得屋外云宝珠“呜呜”声。 陆崇神色不改, 垂眸盯着红木桌子。 方才没收着力气, 桌子被镇纸砸坏了, 向来光洁干净的一面,多出一道口子。 不深不浅。 却如楔子般, 凿开一扇本是半开的门。 ... 外头,星天甩甩手, 他按云宝珠的嘴时, 虎口给她咬了一口, 此时她被堵上嘴, 几个仆妇要把她往外拖。 云宝珠惊恐交加,泪流满面, 挣扎:“呜呜呜!” 星天接过旁的小厮递来的手帕,擦擦手上脏污,道:“你是愚蠢至极,我已多年没见七爷这般动怒。” 星天语气十分平淡,但光听内容, 刹那, 云宝珠还是浑身一颤。 直到这时, 她才想起,那日她污蔑云贞盗窃时,是七爷出面,保住云贞的。 可那不是为了陆蔻吗? 云贞怎么可能入陆七爷的眼? 难以置信的震惊,使云宝珠下颌一松,口里的布掉了出来,她立刻道:“我是侯府恩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仆妇眼疾手快,立刻又塞回去。 云宝珠死死盯着星天。 就算她得罪七爷,她也是侯府恩人。 七爷不能这么对她! 星天意味深长地说:“你也知道你这个身份,要是再乱说,恐怕,就不是送去京郊庄子这么简单。” 云宝珠浑身一颤。 侯府恩人的身份,是她最后的保障,她为此颇为有恃无恐,尤其是自己和姜怀雪打架,姜香玉对自己的惩罚,最多也只是关禁闭。 哪成想,自己还会被送去庄子。 怎么会这样? 云宝珠想不通。 她不知道,姜香玉何尝不想把她丢去庄子,可即使被救的是陆旭,二房却没法轻易决定云宝珠的去向,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免得被有心之人攻讦侯府忘恩负义,他们可遭不起。 但陆崇并不一样。 他担得起关乎阖府的大事,威严早超过侯爷,更是这侯府两辈之中,唯一能撑起侯府之人。 他出面处置云宝珠,将她送去京郊庄子,即使有心之人,以此造势,光凭他常伴圣驾,圣人就不会偏听偏信。 何况他行事妥当,定不会让此事成为后患。 所以,如果陆崇一早愿意接手,遣云宝珠去庄子,二房倒巴不得呢。 只是这种事太小,陆崇自不会过问。 因着明日陆蔻出嫁,云宝珠被送走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也暂且被压下,没有外传。 到了夜里,秋蝉没发现云宝珠回水天阁,禀告姜香玉。 前几日,云宝珠总往乘月阁跑,姜香玉以为她学了云贞,很不以为意:“那个云贞不是去乘月阁了吗?云宝珠也去那了吧,呵,她倒也知道去巴结大房。” 于是,人都送走了,还无人知情。 这一夜,云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总怕明日云宝珠还要闹,想了许多对策,从里面挑出三种,这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她连云宝珠的面都没见着。 嫁新妇,侯府打扮得极为热闹,天还没亮,陆蔻就起来梳洗,给陆蔻绞面的是敬国公府的太夫人。 她是京里有名的全福夫人,面容慈祥,直夸陆蔻生得美,日后也是有福之人,操持中馈,生得几个大胖孩子。 陆蔻红了脸,对着铜镜一笑。 往后便要过与做姑娘时,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她依然难免心伤。 很快,柳家来接亲了。 柳焕身着红衣,姿容隽秀,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穿过侯府外巷,望着侯府高墙,他目中露出几分温柔。 而墙内,云贞与陆蔻重重握了下手。 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