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意义上来说,她可不是胆小鬼。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算命。大师就断言她长大了能成大事。父母就一直以此来勉励她努力学习,日后干一番大事业。 懂事以后,她越发觉得大师纯属扯淡。她这人天生缺运气。从小到大,所有的大考都没法正常发挥。考公考了四年都考不上,次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分。 现在她再回想大师的话。她觉得大师口中的“能成大事”应该就是指她睡了靳恩亭这件事。 毕竟除了这件事以外,她平凡落魄的二十六年人生实在没有什么是值得拿出来说道的。 两个姑娘插科打诨,闹腾一番,又继续坐回工位工作。 新总监刚入职,广告部全员上下一直持观望态度。大家伙还不知道这位苏总监的性格是不是也和他的长相一样温柔。 上午,程新余去给苏昼送文案。 苏昼指指一旁的沙发,“你先坐。” 她立着没动,态度恭敬,“苏总监,我站着就好。” 苏昼不由失笑,“我没那么恐怖,不用紧张。” 程新余倒也不是紧张,她是面对所有领导都这样。 苏昼掀动眼帘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笑着说:“我比小靳总好相处,他才是大魔王。” 程新余:“……” 这么公然吐槽老板真的好吗? 靳恩亭在公司确实是大魔王,谁见了他都发怵。但私底下对她还是挺温柔的。就是偶尔会发点小脾气。 苏昼快速浏览完那份文案,冷不丁问一句:“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啊?”程新余错愕不已,“您说什么?” 苏昼对着她微微一笑,“你文笔很好。” 程新余:“……” 他随后又说:“广告文案不是小说,朴素一点。” 程新余终于get到领导的弦外之意。这是说她遣词用句太华丽了。 以前在李树深手底下工作。他就喜欢那些华丽的词藻,一份文案不知道要加多少个修饰语。久而久之,她现在写文案都不自觉开始堆词藻。 她垂下眼皮,“我明白了。” 苏昼又用钢笔圈出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这些你还得回去改改。” 程新余:“好的,苏总监。” 目送程新余离开,苏昼不禁在想:这么温顺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拿下靳恩亭的? ——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程新余收到资本家的微信语音。 她不敢在办公室听,转换成文字。 靳恩亭:【中午一起吃饭?】 程新余:“……” 这人是约饭约上瘾了吗?晚上约还不够,中午还要约。他是把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全都抛到脑后了吧? 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资本家的请求。 程新余:【老板,注意影响!】 —— 这边靳恩亭收到某人的微信,不自觉弯下嘴角。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她的反应,先是皱眉,然后在心里吐槽他,最后再一本正经地拒绝他。 他其实也就逗逗她,没想真和她一起吃午饭。樊林明令制止办公室恋情,还是他一手制定的规则。即使她没有跟他约法三章,他也会在公司和她保持拒绝。 绝对不能小看职场人的灵敏嗅觉,感情是藏不住的,即使只是站在一起,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个眼神,很有可能让他们嗅到八卦的味道,从而暴露自己。 下班时,苏昼从17楼上来找靳恩亭吃饭。 两人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 点完餐后,服务员拿上菜单离开了座位。 苏昼开门见山就问:“琼琼找你麻烦了?” 靳恩亭倒了杯白开水握在手里,语气波澜不惊,“咱俩先斩后奏,你还不允许她发发脾气?” 苏昼默了默才说:“恩亭,难为你了。” 依到严琼那暴脾气,靳恩亭必然承受了巨大的炮火。 靳恩亭摆摆手,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我是为了严琼,跟你没关系。” 苏昼:“……” “琼琼今早请长假了,过两天可能还得麻烦你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看在苏公子都屈尊降贵给我当总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跑一趟。” 苏昼:“……” “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苏昼冷声骂道:“也不想想你克扣了我多少薪资。我在DG多少年薪,给你打工才多少!” 靳恩亭噎他:“那你回DG啊!” 苏昼:“……” 苏昼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没少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不然这辈子也不可能摊上严琼和靳恩亭这两祖宗。 一个虐身虐心,一个一专坑他钱。 “你别得意,别忘了新余妹妹可是在我手底下工作。” 靳恩亭缓缓抬眸,犀利的眼风冷冷甩过去,“她上一个领导已经被我发配去海昏了。” 苏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恋爱脑呢!” 靳恩亭沉冷出声:“你放弃美国几百万的年薪回国,咱俩究竟谁恋爱脑?” 苏昼:“……” 玛德,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靳恩亭这噎人的本事尽得他爹真传了! —— 傍晚下班,程新余又收到了资本家的微信—— 靳恩亭:【车库等你。】 程新余:“……” 资本家最近也忒反常了点。早上要送她上班,中午要约她吃饭,就连晚上下班也要和她一起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她翻了个白眼,着实无语。 程新余装模作样收拾东西,一个包收拾了半天。 等办公室的同事都走完了,她才磨磨蹭蹭的朝外走。 乘电梯下到负一楼。 跨出电梯,她一眼就看到了资本家那辆豪气的宾利,远远停在总裁专用车位里。 车窗玻璃降下一半,露出一截锋利流畅的下颌线。 程新余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周边环境安全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那辆宾利。火速拉开车门上了车,“快走!” 心虚得要死,贼都比她胆子大。 靳恩亭这心里竟莫名生出了偷.情的刺激。 心脏泛起一层细密的痒,蠢蠢欲动地向全身蔓延,波及每一个细胞。 他棱角锋锐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桃花眼微眯,看向程新余的眼神多出了几分炙热。 他现在就很想干坏事。 靳家家教森严,老父亲为人又传统。他自小所受的教育都是正人君子的那套,知书达理,循规蹈矩。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骨子里是有一部分反叛因子存在的。它们藏在皮囊之下,轻易不会显现。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会忽略。 唯有程新余才能激发。她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