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本来挤过去想安慰她两句,他一向佩服独立自强的女性,比如他前世的编辑,敬业又负责……不过还没挤进人群,白建业先看见他了:“林渊!” 林渊应了一声,挤过去,站定在白老爷面前。 当然不能说巡捕房的事,他脑子转得也快,张嘴就是一句挑不出毛病的话:“老爷,有贵客来咱清雅斋,还请您移驾。” 一般情况下,说了贵客,就是有大生意上门,旁人也不会瞎打听。 白建业不再纠结这里的事,他起身,朝汽车走去。 路过千宝阁门口的时候,白建业停下脚步,侧身看了一眼白文兰。 白文兰仍旧在捡碎玉,没抬头。 “文兰,你跟我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白文兰不吭声。 白文谦耳朵尖,听见这个也不跟周铭纠缠了,甩开拉拽他的两个人,虚张声势地瞪了周铭一眼,朝白建业跑去:“爹,这就走了?” 刚不是还说不认白文兰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吗? 白建业没理他,仍旧盯着白文兰:“你现在要不跟我走,这辈子都别想跟姓周的小子在一起!” 林渊适时地劝道:“大小姐,先回家吧。老爷真的有正事跟你说。” 白文谦用胳膊肘撞了林渊一下,瞪着他嘟囔道:“多嘴!有你小子什么事啊!” 周铭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把白文兰扶起来,接过她手里装碎玉的盒子:“兰兰,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 白文兰抬眸盯着他,眼圈一下红了。 “回去吧。”周铭揉了揉她的头发,端着盒子回里间了。原本高大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寂。 白建业哼了一声,道:“还不过来开车!” 白文兰纤细的手指蜷起来,手背泛白。她转身,步履匆忙,越过白老爷,率先上了汽车。 白文谦不太乐意地道:“爹,我开也行啊……” “我有事交代你。”白建业停下脚步,拍了拍白文谦的肩膀,“你去趟火车站,帮我接两个人。” “啊?”白文谦没反应过来。 白建业掏出一把折扇递给他:“从上海来的魏老爷和他的管家,大概两点半到火车站。你在出口打开扇子等着,他自会认得你。” 林渊在旁眼神微闪,魏老爷? 又有新人物?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妥。我会考虑上午你说的事。”白建业道,“去吧。” 白文谦原本不乐意被当个跟班小厮一样去跑腿。但一听白建业这么说,又兴高采烈起来,他把扇子在掌心一敲,挺直腰板道:“是!爹,您就瞧好吧!” 白文谦伸胳膊揽住林渊的脖子,笑嘻嘻道:“小林子,走!跟少爷我一起去火车站!” “少爷……”林渊抹了把汗,跑完巡捕房跑千宝阁,跑完千宝阁还得跑火车站?得亏他这具小身板很健康…… “去前头给爷雇辆黄包车!再买碗凉茶……”白文谦少爷气十足地吩咐道。 林渊默默翻了个白眼,正开车门上车的白老爷忽然道:“林渊,你也上车。” 白文谦僵住了。 “爹……” 林渊从白文谦胳膊底下逃脱出来:“老爷有事找我,对不住了少爷……” 白建业绷着脸道:“文谦,去火车站接人这事,你自己去办。爹还有事让林渊去跑腿。” “是,爹。”白文谦蔫头耷脑地应了。 林渊等白建业上了车,才跟着上车。 唔,坐一回这个时代的汽车,也不错。 白文兰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渊。显然,她也不解为何白建业会把林渊叫上车。 白建业闭上眼睛:“开车吧。” 白文兰没说话,启动车子,驶离了千宝阁。 一路无话。 当拐上去白家别墅的那条路后,白建业才突然开口:“那封信还在吗?” 林渊忙道:“齐探长留下了,不过他说,下午四点会来白府拜访老爷。到时候会把信还回来。” “嗯。” 白文兰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什么信?怎么还跟巡捕房扯上关系了?” 白老爷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这会儿听到白文兰询问,也不答。 林渊暗道一声老顽固。这是要借他的口来跟白文兰交流啊! 腹诽归腹诽,林渊还是乖乖回道:“回大小姐的话,今儿一大早,咱们清雅斋收到了一封预告信,是有名的大盗君子梁发来的。他说三天后来取白家的【八仙梅瓶】。” “什么?这也太嚣张了!”白文兰咬牙切齿道。顿了顿,她语气缓下来,带了几分担忧,“爹,那梅瓶……不是碎了吗?” 第4章 密室 梅瓶碎了?! 林渊心中一惊,随后有种自己不该上这辆车的感觉。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被他听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就该被他听到,不然他还查什么案子? 白建业和白文兰都没在乎被他听到,肯定是默认这事可以让他知道。 “只碎了一个而已。”白建业缓缓睁开眼,低声道,“越是成双成对成套的东西,越不值钱。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凑齐一整套。但只剩一个就不一样了,哼哼!” --只剩一个的话,那就是孤品绝品!价格比一整套还高! 白文兰从小就接触这个行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白建业话锋一转:“不过,碎了的那个也有用。你回家后,就尽快帮爹把它给修复好。”有求于女儿,倔强老头的语气软了很多。 白文兰这会儿也已经从刚才对君子梁的震怒中冷静下来,她不解道:“为什么?碎了就碎了,我们把好的那个藏起来。小偷来了看到碎了的梅瓶就知是一场空,这不是更好吗?” 白建业摇头道:“不好。他若偷不到梅瓶,转而去偷别的宝贝,我们不一定能防住。所以,还是把梅瓶修复好,当个诱饵也不错。更何况……已经有买家得到消息,知道我这儿有八仙梅瓶,这两日肯定有不少买家来看那两个梅瓶。在没抓到君子梁之前,我不可能给买家看完好的那一个。” 白文兰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爹,您认识这个君子梁吗?”白文兰道。 不止白文兰,林渊也有这种感觉。 白建业沉默片刻,竟承认了:“嗯。二十多年前,他就从我这里偷走过东西。” “什么?!”白文兰惊讶道,“您、您以前……从来没提过这事……” 白建业脸色微沉:“这么丢人的事,说出来很长脸吗?” 林渊适时地打破尴尬,问道:“老爷,您让少爷去火车站接的人……就是奔着梅瓶来的?” “不错。”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