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dhogg的基地在哪里的,可敌人同样知道这一点,绝不会坐以待毙,转移和陷阱都有可能。 520每晚醒一天,他们有所收获的希望就越渺茫。 这也是他最终选择了不告诉淮裴的原因。 景佑是知道淮裴的想法的。 当初塞希尔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亚特这么着急对他出手,说明他对他的需求十分迫切,他父亲的情况可能已经十分危急了。 甚至可能…… 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人。 Nidhogg自己也清楚自己做的事很危险,一直把这些肮脏的东西藏的很好。 淮裴明面上收复第四军团,和议会不冷不热地打太极,甚至闲的没事一样,花上半个月研究蒸鸡蛋,实际暗地里早就找遍了整个首都星。 就连他父亲出事的那颗星球他也找了无数遍。 无论是哪里,他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伊甸园”。 但如果不在首都星…… 联邦领土内就足足有几百颗星球,领土之外被星盗和恐怖组织占领的无人星球更是数不胜数,他要到哪里去找他的父亲。 明明已经急疯了,却不能表现出一丝半点,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景佑。 他不能让敌人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些肮脏的阴谋,一旦打草惊蛇,哪怕他父亲还活着,也会被杀人灭口,湮没证据。 他也不能让景佑知道,他不想让景佑跟着担心,不想把自己的压力传递给景佑。 所以他闭口不谈他回到联邦之后的生活,不提分崩离析的第四军团,不谈曾经背叛了他的人,不谈议会不断施加的压力,也不谈他在翻遍首都星和那颗资源星仍旧没找到人时的沮丧和茫然。 ——就让景佑以为他面对的烦恼只是苏忆这样小打小闹的算计,和蒸鸡蛋要放几勺酱油这样微不足道的烦恼好了。 “其实我该早点告诉你的……”空旷寂静的房间内,景佑轻声说。 早在得知淮裴父亲可能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把联邦首都星和那颗资源星都搜查了一遍,虽然做不到掘地三尺,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但那时淮裴还在帝都,只要景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也没办法去查证。 这样的消息并不是个好消息,他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告诉淮裴。 只是谁也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最终还是让淮裴自己得知了这件事,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景佑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个弧度。 他放轻了力道,隔着被子拍了拍淮裴的后背,轻声说:“很快了。” 如果找遍了联邦还找不到,那么就从根源查起,把这株带毒的毒草从联邦连根拔起,就不信挖不出他底下那群依附他生长的毒瘤。 景佑把被子给他盖好,站起身,从床边离开,走到了阳台上。 夜风中起落的窗帘遮挡了终端运作时发出的微光。 与此同时,远在联邦首都星的斯图尔特家族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没有落款,也没有说明,并且植入了病毒程序,阅后即毁。 邮件只有短短一行字。 ——过犹不及,反得其害。 一件事,如果只是适度,别人是不会发现的,或者说发现也也不一定会发作。 但要是做的过了头,就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就像去买奶茶,如果只是在按规定加三块冰块的饮品里多加一块冰,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但要是整杯里面都是冰,就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出来了。 当初斯图尔特家族和威廉斯特家族合谋暗害理查德,就是因为他阻碍了两个家族的“进步”。 他的弟弟想要研究永生,而他不愿意继续这血腥骇人的实验。 在那时候,两个家族是利益共同体,所以能够毫无阻碍地联起手来共同除去相同的“障碍”。 现在,两家没了敌人,彼此就是最大的敌人。 其实矛盾早就在暗中酝酿起来了,只是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大,谁都没有撕破脸的勇气,或者说利益还没大到让他们和对方彻底决裂。 而现在,这个时候到了。 为了争取选票,威廉斯特家主一举打破了两家之间长久维持的微妙平衡,把矛盾激化,摆在了台面上。 这样一份邮件送到斯图尔特家族手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有人在教他们怎么应对这次的事件——不要压制,而是自己再往下面加一把火,把事情炒热,热到所有人都察觉这件事不对的地步。 其实要是再等一等,斯图尔特家族未必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景佑甚至都不会在这件事里留下动手的痕迹。 但他们没有时间了,斯图尔特家族经得起骂,淮裴父亲的时间经不起耗。 帝国一旦出手,涉及的就是国家利益,不管对方心里怎么想,都必须暂时和解对付帝国,景佑很难在不波及整个联邦的前提下除掉一个联邦金字塔顶峰的家族。 星网上的几句言论可能会暂时的影响到他们,但动摇不了一个家族的根基,真正能动摇他们的……是议会。 这才是联邦的权力机构。 有资格在议会上和威廉斯特家族叫板的只有斯图尔特家族。 景佑等他们狗咬狗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 第二天早晨,淮裴俨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梦话了。 他奋发图强,开创了他人生中第二道惊天地泣鬼神的新菜式——莹莓果炒鸡蛋炒饭,誓要捍卫他家庭第一厨神的地位。 景佑提着筷子,看看桌上红彤彤的一碗炒饭,再看看桌子对面系着围裙、一手锅铲一手炒锅的淮裴,努力想把这人和夜里那个脆弱的流眼泪的小可怜联系起来。 但他失败了。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吃完这顿十分具有创新精神的饭后,两个人的脸色都成功变成了菜色,而且唇瓣都红得见不了人。 景佑照完镜子之后,一言不发地出了洗手间,坐在阳台继续处理公务。 淮裴很快跟了出来,非要挨挨挤挤地坐在他旁边,跟他分享同一个藤椅,最后生生把景佑挤到了他的腿上。 景佑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的。 淮裴也在处理工作,而且很多事务都属于他“不能让景佑知道”的范畴,因此他时不时就要背过身去,躲着景佑偷偷处理。 而景佑不但要装聋作哑假装瞎子,还得忍受某人时不时的亲亲蹭蹭,以至于工作效率直线下降。 看了几份文件之后,淮裴又伸手过来捞了他一把,像是生怕他从腿上滑下去了一样。 景佑忍无可忍,抬起头看着他。 淮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