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厌弃。 他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会儿一看见景佑,就像是被一管激素打在了动脉里,从骨髓里榨出了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吐出毒牙,想要咬死景佑。 说他跟景佑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没人信。 左珩扬起眉,讥讽地看着景佑: “嘴上说着不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行为上却很诚实嘛——太子殿下,怎么,现在就没办法了吗?”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这一声太子殿下满是嘲讽的意味。 左珩其实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从景佑的表情里推测出来,景佑遇到了麻烦,这让他的心情无比愉悦。 “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嗯……”左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这样,你跪下来求我,怎么样?要是你跪的端正,态度诚恳,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他当然知道景佑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但他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要能让景佑不开心,他什么都敢做。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 一旁的几个官员静若寒蝉,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景佑却依旧坐的安稳,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完全没有被他这句话激怒。 形貌昳丽的青年安稳地坐在椅子里,坐姿并不端正,完全不是礼仪课上所教导的、储君应保持的标准坐姿。 双手放松的交叉在身前,搭成一个塔尖。 眼睫放松地半垂着,让人能清楚地知道他在看你,但是也能清楚的知道,他没有正眼看你。 他似乎很少有直视别人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倦怠感,这种倦怠出自他本身的身份带来的底气,无形之中给人莫大的压迫感。 左珩感觉自己这一通讽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始终淡然自若,半点不受影响,只有他声嘶力竭得像个疯子。 胸口的怒火不断堆积,他紧握拳头,正打算喷出更多的毒液,让景佑和他一样失态——景佑开口了。 他稍稍抬起眼睫,平静的看着左珩,嗓音平缓,“你这么厌恶我,是觉得我抢了你的东西吗?” 左珩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笑话,你能抢走我什么东西?太子殿下怕不是气昏头了,你应该说的是你被我抢走的东西吧,就比如……” 他的视线转到一旁的慕燃身上,挑起唇: “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慕燃意识到了左珩要说什么,脸色霎时铁青,激动地挣扎了两下。 但是他长期被关押,营养不良加不见天日,根本无法从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下挣脱出来。 很快连嘴也被堵上了。 左珩冲着他笑了一下。 难为他瘦成这样,竟然还有几分往日里的风姿,颇有几分楚楚动人,宛如沾了水的梨花,清新脱俗。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昭然若揭的恶意: “我只是动动嘴,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他就轻而易举的爱上了我,为了博取我的欢心,在我面前极尽贬低你。” 他挑衅地看着景佑:“你知道他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景佑还真有点兴趣,他撇了一旁的慕燃一眼,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彬彬有礼地颔首:“说说看?我也想知道我以前眼瞎到了什么程度。” 左珩观察了他一会儿,分辨不出来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出来的不在意。 但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刺激景佑的机会。 他故意往后靠在椅背上,学着他的姿势,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他说你从小就非常放荡,明明是个omega,却和好几个alpha往来,一点都不知道避嫌,不知道和多少个alpha上过床了,他看着你就恶心。” “——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左珩摊开手,微笑道:“毕竟他要追求我嘛,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理解就行。” 景佑随意地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他的态度太过于自然,左珩的脸色已经渐渐阴沉下去。 他想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突然又笑起来: “还有嘛……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跟你说说——就在几个月之前,你千辛万苦把他救回帝国,他回来之后可是半点都没感激你,满心满眼都想着我呢。” “他害怕我在联邦被针对,一直承诺我,一定会把我接过来,他还说等我来了帝国,他一定会和你接触婚约,明媒正娶我进门。” 左珩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一抹眼泪: “怎么样?太子殿下,被人抛弃的滋味还不错吧?” 景佑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其实还好。” 左珩的笑容一顿。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其实也不喜欢他,这份婚约只是双方长辈的一厢情愿而已。我又没和他结婚,也没标记他。换而言之,除了一个未婚夫的名头,我没有付出任何东西。” 景佑摊开手,笑意悠然。 “他在这种时候背叛我,我其实是没有什么损失的,反而是你,帮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能够及时止损,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辛苦帮我收垃圾了。” 如果说刚刚慕燃的脸色只是难看的话,这会儿已经彻底的扭曲了起来。 往日里捧在手心的情人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被他弃如敝履的未婚夫也把他贬低的一文不值。 这等于是把他的脸彻底踩在了地上。 虽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尊严可言,但是双重打击之下,他还是无法接受。 左珩的脸色也不好看。 杀人诛心,一定要打到对方的痛处,让对方真正的感到难受,才能达到复仇的目的。 然而,当你千辛万苦从对方手里抢走了自以为对方十分珍爱的东西,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反而是自己成了一个小丑,这段时间的努力付诸流水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被杀人诛心的就成了自己了。 而且景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他礼貌性地等了几秒钟,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这才笑意盈盈的开口: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轮到我来说了。” 左珩警惕的看着他,“你要说什么?别浪费力气了,而且我刚刚已经说了,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的。” 景佑敲了敲桌子,一旁的士兵上前一步,递给他一份文件。 他接过文件,从里面抽出来两张纸,指尖抵着纸轻轻一推。 薄薄的纸张顺着桌面滑到了左珩的面前。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