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独具一格的思想灌输给莘莘学子,天下人将唯陛下您马首是瞻!” 萧元嗣听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魂七魄都飞出了体外, 后面再也听不到小六子说了什么, 双腿没了力气, 颤颤巍巍地像个耄耋老人伸手想接人像撑住身体。 “哐当!——”一个没扶稳,人像应声碎地。 “陛下小心!” “无事。” 萧元嗣推开来搀扶他的小六子, 像只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眼神麻木地走向床边, 而后一屁股坐下, 手掌覆盖住绝望的双眼。 小六子关切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半晌,萧元嗣才拿开手掌回话:“走。” “走去哪里?” 萧元嗣突然站起的举动差点吓到了小六子,视线凝视着门外的天空,经过皇宫一路延伸至地平线尽头。 “出宫。” 他要亲眼看到才能死心。 这回出宫轻而易举,也许是因为那群官员们决定给他放权了, 也许是因为宫外民心向君, 他们觉得不会出什么危险, 总之出去容易到让萧元嗣忐忑难安。 不出去不知道, 一出去吓一跳,他的神庙居然开到了宫城门口,门口排着一窝蜂的百姓,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 萧元嗣看的心跳加速,头昏欲裂,质问道:“谁?谁把庙修在宫内口的!不知道这样不吉利吗!” 小六子连忙解释道:“陛下息怒,是祝大人安排的,请陛下放心,祝大人找了国内一等一的风水大师看过了,绝不会冲撞您的,它还有助于国运绵延呢!” 萧元嗣顿时语塞,笑比哭还难看。 祝秀山,又是这家伙!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带着贱兮兮的笑容,半躬着身子凑过来,狗皮膏药似的黏住就甩不掉,趴在你耳朵絮絮叨叨拍彩虹马屁的场景。 难以琢磨透一个草包哪里来的那么多阿谀奉承之词,萧元嗣觉得这家伙和自己八字相冲,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迎头一击! 萧元嗣越想越气,问道:“祝秀山眼下何在?” 小六子道:“此刻正在衙门当值呢。” 萧元嗣气势汹汹就要杀过去,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和一双惊讶的眼睛对上。 天地瞬间失了声音,只剩冰凉的风从他们中间穿过。 他咽了咽喉咙,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他。 然而程盛却坦然地走来,给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陛下。” 万千话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只化为一句:“不必多礼。” 程盛起身抬头后,他立马撇开视线 毕竟是他欺骗程盛在先,是他不厚道,本想着等国一亡,他一死,皇位归程盛所有,就当是补偿骗了他大半年。 但现实却是,国未亡,他未死,程盛依旧在民间摸爬滚打,他还欠了人家那么多人情。 两个人再次刚一见面就陷入了不知道说什么话的境地。 还是萧元嗣最先打破了沉默:“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盛如实答到:“回禀陛下,在下来给百姓们传教。” 他话中的敬意和疏离让萧元嗣格外别扭,但一想到是自己作出来的,他没资格要求那么多。 “传什么教?”他记得这个时间节点传教士这种角色应该还未进入大陆。 程盛深深看了他一眼,神色光怪莫测,说道:“是陛下您曾经教我们的民主之教。” 萧元嗣愣了片刻。 “你怎么……” 他想说你都被我骗了怎么还信我说过的话。 只是想了想,变为了另一句“辛苦吗?” 程盛这时笑了笑:“奔波各地启迪民智确实辛苦,有时路上也会遇到匪人,但好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我也并非孤身一人,有许多志同道合的同伴相陪,算下来也没有多辛苦,每一天都比过去活的轻松。” 程盛顿了顿,看了下萧元嗣才说道:“我们其实并未责怪过陛下,陛下……和我们猜想的不一样。” 萧元嗣松口气的同时好奇,问道:“哪里不一样?” “很多地方。”程盛看向人声鼎沸的庙宇门口:“陛下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开明。” 萧元嗣听着赞扬他的话只觉得心虚,犹豫着说道:“也许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伟大,我并没有比肩神明的能力。” 程盛道:“但您已经救下了我,救下了无数和我一样的人,是您给了我们一条新的命,后面的日子,我们也有了活着的目标。” 萧元嗣相信这话是真心的,因为人眼睛里的光做不了假。 “好,好。”他连说两遍,无关任务成功与否,打心底里祝福他能够找到支撑自已活下去的信仰,虽然他德不配位,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望你早日成功。” 程盛久久望着他的眼睛,笑道:“在下也祝愿陛下日后万事得偿所愿。” 两人对视之间,耳畔的风声仿佛都温柔了下去,慢慢飘向广阔无垠的天地间。 “陛下!快走!”小六子惊恐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萧元嗣闻声回头,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堆百姓,狂热的眼神令他打了个哆嗦,就像小迷妹偶然在机场见到了她的爱豆,五十斤的身体爆发出一千斤的力量,不顾一切撞开安保往爱豆身上扑,才不管爱豆是死是活。 萧元嗣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那些狂热的百姓前进三步,一个个直勾勾盯着他,想要把他拆分入肚。 “陛下!居然是活的陛下!” “娘啊,我亲眼见到陛下了。” “陛下本人可比庙里的人像好看多了。” “大伙快上,人要跑了!” 程盛和小六子立刻挡在他身前:“陛下快走!” 见萧元嗣真要走,百姓们躁动了,以不可阻挡的巨浪之势扑了过来。 “陛下,您给我的孩子赐个民吧!” “陛下,您去看看我重病的父亲吧!” “陛下别走,和我们多呆一会吧!” “是啊,是啊!” 萧元嗣深觉不妙,也不废话,撂下句“保重”,拔腿就往宫门口冲。 身后宛如吃错了药而神思混乱的百姓们死死追着,啊啊呀呀的叫喊声铺天盖地,拔天震地的气势吓得宫门口的禁卫军不知所措,以为是来了一群疯狂的怪物。 今日天气明明很凉爽,但离宫门口不远的这一片区域却沸腾的如刚烧开的茶水。 萧元嗣一口气都不带踹的才安全回到宫中,朱红的大门将那群可怕的“信徒”隔绝。 他此刻才反应自己经历了一番惊险的死里逃生,这要是被他们逮住了,一人扯他一下,胳膊腿全能给他们拆散架,抢回家里摆个神龛供着。 好险好险,差点就遭殃了。 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