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可以取代的。 系统:“你看到了吧,文官集团并没有你和世人认为的那般干净透亮,他们也会以权谋私,他们也会欺上瞒下,他们也会为了政绩枉顾百姓生死,你见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人死在了今天之前。” “天子脚下也会有不公与残忍。”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元嗣自嘲笑道:“何况我这个天子,本质上还是受制于他们的傀儡。” 系统:“你知道就好。” “为了让你开窍我可废了好一顿功夫,帮你引开侍卫,帮你指路破庙,帮你迷惑文官,累死统了!” 系统老妈子一样念叨它的辛苦,大有要编首歌歌颂自己的势头,萧元嗣不耐烦地打断它。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继续作死。” 系统:“你什么时候能够亡掉这个国,他们什么时候能得到解脱。” “亡国啊。”萧元嗣叹道。 说的轻松。 萧元嗣不知不觉走到窗边,稚嫩的笑声伴随沁人心脾的花香吹进大殿里,倚在窗边朝外看去,花园里有几个约摸十二、三的孩子在互相追逐打闹,侍女们跟在后面紧张地喊着小心点。 他们是皇室亲眷,身上穿的是江南进贡的缎子,一匹抵得上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开销,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弄脏了就丢的可有可无的衣服而已。 他们的眼角也有皱纹,只不过是笑出来的笑纹,眼角眉梢都是令人羡慕的天真快乐,可能生活在他们眼中就是明天要去哪里玩耍,要去哪家酒楼尝鲜,父母会送什么新奇玩样给他们。 如果问他们生存是什么?他们大抵会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摇头说不知道。 不谙世事不是他们的错,同样,被迫流离失所靠抢掠为生也不是那些流民的错。 可是……如果有更温和的出路就好了,如果可以保全所有人就好了。 萧元嗣想着心事,握着窗沿的力道慢慢收紧,他是不轻易把心事袒露出来的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猜的透他在想什么。 系统却能检测到在平静的海面下,汹涌的漩涡正在盘旋凝聚,乱风呼啸。 “哎。” “宿主,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这个国家已经历经九世三百年,积累了三百年沉疴旧病,看不到的地方养大了无数蠕动的蛀虫,有些还是高官们的亲戚,最高处的树冠层层荫蔽,给了下面这些蛀虫们生长的阴凉之地,树芯早就被他们啃烂了,发臭了,这棵大树只剩一皮辉煌的皮囊而已。” “你要是因为心软而瞻前顾后,对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来说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残忍。” 萧元嗣遥望远处,目无焦距,像是在出神。 日光不知何时沉入山尖,微凉夜风灌进宽大的暗色龙袍中,天地被一层漆黑的幕布笼盖,站在窗边的人沉默着任由一双无形的手把他拉进墨色里。 皇宫突然变得很安静。 过了很久,才响起一声冰凉的——“知道了。” ——— “陛下!不好了!——” 这天一早,萧元嗣瞪着双迷瞪的眼睛刚坐起来,侍女围了一圈服侍他穿衣服,他第一万一千零一次在心里吐槽皇帝需要凌晨三点起床上朝的制度,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使,怪不得皇帝命短。 这时,小六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跑的太急被门槛绊住,摔了个结实的嘴啃地。 “哐咚!” “咦。”萧元嗣嫌弃地摆摆手,让侍女去把他扶起来。 小六子顾不得疼,捡起地上的拂尘,腾出只手正了正帽子,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里一直地喊着:“不,不好了!” 萧元嗣:“什么不好了?” “文,文官……” “哦,朕知道了!” 萧元嗣拍手一合计,当即猜到了,满不在乎甚至有点骄傲地问道:“是不是文官们因为朕上朝迟到又在跳脚骂人,囔囔着要撞柱明志了?” 小六子:“是!” 他想了下,又立马改口:“也、也不完全是。” “嗯哼?” 那还有什么事能够让文官们撞柱子? 小六子缓了口气,借着这口气说道:“是他们和温将军打起来了!” 打起来? 萧元嗣讥笑道:“就他们还和人打架呢,也不看看自己那瘦胳膊瘦腿……” “等等,再说一遍,谁和谁打起来了?!” “和温将军!” 萧元嗣腾地站起,盯了小六子一会又坐下,一只脚踩到床上,端着下巴思考。 小六子试探道:“陛下?” 萧元嗣:“这群文官们出息了啊,居然敢和武官打架。” 小六子急道:“打的可厉害了,温将军一拳打飞三个,我看那些大人们脸上都挂了彩!陛下您快去看……” “我赌一锭金子,温幼霆赢。” “啊?” 萧元嗣摆手让侍女们退下,脱下外袍,当着小六子惊愕的面,又钻回被窝里,舒服地闭上眼睛。 在这个皇宫里,只有这张龙塌最和他的心意,他恨不得天天赖在床上。 外头文官和武官打起来关他什么事,他是昏君,巴不得文武百官搞内讧,把这个王朝闹的乌烟瘴气。 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六子小跑到床边,见萧元嗣睡得正香,急得跺脚。 “哎呦,陛下,您怎么又睡下了?!” “文官们还等着您去为他们主持公道呢!” “他们为什么事吵起来的?”萧元嗣漫不经心地问。 “温将军不知怎的,昨夜带兵闯进各位大人的府里,让他们出款赈济灾民。” “这不是好事吗。” “哪里好了!” 小六子蹲到床边,把手抵在脖子上比划给萧元嗣看:“温将军像这样拿刀抵在各位大人脖子上,说要么给钱,要么给命,有几位大人没见过这阵仗,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晕过了?那确实是温幼霆做的不对了。” 应该带个大夫在身边,晕过去了随时掐赢,省的事后被那群心眼子多的文官们碰瓷。 萧元嗣从始至终没睁开眼睛,仿佛小六子说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六子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从殿外跑进一群蓬头垢面的人,冠帽斜斜吊在发髻上,衣服仿佛被锋利的刀剑劈过,一条条像破布般的挂在身上,手腕上还有刀剑划过的血痕。 这幅样子要是被那群文官们看去了,一定会捏着鼻子骂“成何体统!”“丢人现眼!” 小六子立刻变脸,挡在萧元嗣面前,厉声呵斥道:“何人胆敢擅闯陛下寝宫!” “陛下,救命啊!” 这些人声音有些熟悉,小六子定睛一看,竟是方才在殿上被温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