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多变、胆大心细,他们的关系又不同于那种普通的下属。 李寒池是信得过莫大问的。 莫大问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就有了新发现。 春雪每次进公主府时都有个习惯,会驻足回头看一眼,这个习惯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莫大问总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回去的路上碰见阿南,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熟悉了。 有时候他在外面扫地,阿南从外面回到西厂,也会驻足回头看一眼。 这两人的神情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他那会还奇怪阿南怎么神神秘秘的。 莫大问把这件事同李寒池说后,李寒池没有声张,只是又派他去跟踪阿南。 阿南是认识莫大问的,因此莫大问不敢跟得太紧,好几次都只是远远地望一眼。 他发现阿南总跑到城南去喂一只猫, 莫大问记得那猫,一只花色的猫,他在跟踪春雪时也见过。 那只猫大摇大摆的进公主府,公主府无一人阻拦,甚至还有女侍喊它吃饭。 可仅凭这点蛛丝马迹不足矣指认阿南就是凶手,顶多证明他与公主府有关系,何况阿南本就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与公主府有所联系再正常不过。 因此庆娘这个人证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大前日,庆娘惊慌失措找到李寒池,说是有人要杀她,求李寒池帮忙。 只要李寒池肯救她,她就愿意把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船夫当初是把所有事情都和她交代了,她因为害怕被报复,就尽数隐瞒了下来。 李寒池自然答应保护她。 庆娘说找船夫绑架喜姑的人其实是一个小孩。 船夫开始以为受到戏耍,骂骂咧咧的要将小孩赶走,但那小孩却不是一般人,甩出长剑直抵他的心窝子,还扔出一袋子钱威胁他。 无奈下,船夫只得答应小孩。 后来那个半男不女之人出现了,但她并非是小孩的同伴,而是想要阻止小孩,可小孩根本不听,俩人还在船夫家起了争执。 不过没说两句,那人便离去了。 绑架的事,小孩是交代船夫把喜姑从连清河运出邺城,再留信提醒李府到连清河附近寻人。 可船夫财迷心窍,竟然想要用喜姑敲诈李府一笔钱财。 所以只把喜姑藏在连清河附近,而非运出城外。 庆娘向李寒池哭诉若船夫不贪财也不会死,其实不然,阿南既然找上了他,就没准备留他活口。 否则又怎么会去杀与此事没什么关系的她呢? 太后生辰宴那夜,庆娘与湘茗斋的好姐妹送醉酒的恩客回去,走到一半,她被另一个醉酒的恩客缠住,只得让好姐妹先走。 等好不容易摆脱了那酒鬼,再追上时,却看见好姐妹已经惨死了! 杀人者身材矮小,正是船夫口中的小孩! 她与死去的姐妹身形相像,那杀人者定是天黑认错了人,可他迟早会发现自己杀错人的。 庆娘藏在角落里,细思极恐,她连夜找到李寒池,寻求庇护。 只是可怜她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士兵将她的尸体平放到地面,只简单地盖了块白布,包袱随意地扔在一旁。 李寒池蹲下来掀开白布,双指扒开庆娘颈间的伤口,红肉外翻,伤口很深,且十分齐整。 李寒池本想通过伤口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是他将庆娘脖颈一圈的伤口全部仔细查看了一遍,也查不出什么。 只得站起来,说道:“把她葬了吧。” “我们都说了会保护她,她干嘛还跑呀!”齐奇愤愤道,“差一点就能抓住凶手了!” 莫大问叹息道:“她也是个寻常人,被一连关在屋子里好几日,当然会害怕了。她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该信谁了,这才想着往外跑。” 众人一片唏嘘。 李寒池面色平静道:“就算她活着,真凶离我们差得也不是一点。” “亏得将军还让我去东厂打探谢提督的情况。”齐奇想到这事就火上心头,愤愤不平道,“谢提督竟然这般冷......唔......” 齐奇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大问捂住了嘴。 莫大问瞪他一眼,道:“数你话多,快去处理尸体去。” 底下的人继续忙着,李寒池独自一人往李府走,齐奇想去追,却被莫大问拦下了。 两人望着李寒池离开。 他们一贯潇洒肆意的将军此刻竟看得十分落寞。 肩头披着白雪,头顶乌黑的发也顶着白雪。 谢资安被东厂带走后,李寒池曾认真地想了下谢资安在宫里同他说得那些话。 翻来覆去、左思右想。 最后他只想等谢资安从东厂回来,亲口告诉谢资安,不论是何种喜欢,他都想与他共同沉浮于这世间。 李寒池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自己认准的人。 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正如谢资安说得,那不是什么特别,或许就是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莫伯,你说将军是不是特别喜欢谢提督?”” 齐奇涉世未深,没经历过男女情爱,对此事很是懵懂,所以问一旁的莫大问。 莫大问想了下平生见过的男男女女,缓缓道:“应该是。” “那谢提督呢?” “呃......应该是连喜欢都谈不上。”莫大问顿了下,又道,“我还没见过比谢二更心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两难 若是放到两年前, 李寒池定不会忍气吞声,吃下这个哑巴亏,但现在他会。 一半是因为谢资安,一半是因为理智。 谢资安从东厂出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好像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李寒池觉得蹊跷, 他打算先调查清谢资安在东厂接触了哪些人, 又发生了什么事。 刚提脚要出门,就被身后的祖父叫住了。 “你这是又要去哪里?”李岐受了风寒, 脸色不大好,身边还得跟着个婢女搀扶着, “查西厂那件事吗?” 李寒池闻声,转身皱眉道:“祖父,你怎么出来了?当心再受了风。” 李岐身体日渐下行, 此刻再看他满头斑白的头发, 与街巷里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了。 “金吾卫行事不力,咳!”李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 “另外一位指挥使被罚了一年俸禄,而你却没有受罚知道为什么吗?” “皇上给祖父留颜面。”李寒池闷声道。 “错。” 李岐年轻时跟着太|祖打天下时,还可能对君臣之间抱有什么期待, 可到了这把年纪, 他对帝王恩情早已不抱有幻象。 朱池台传密报回邺城时, 其实先修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