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对,就只能尽可能冷静的压着心里想要立刻就开口质问一下对方的冲动,语气也尽可能平静的把他从隔间里给推了出去。 “有人快进来了,等会儿被看见了就说不清了。” 顾知才刚下意识的转身,就听见了里面的人在隔间的门板即将被完全推上时话音一顿,然后下一秒,又还是压根儿就完全掩藏不住自己的内心里的真实情绪的对自己说:“你先走吧,我上个厕所再自己回去。” 神情别扭,语气生硬,让他几乎是一听完,就已经非常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这么突然的闹起了脾气。 不过顾知却并没有立刻就在这个问题上主动的去给江遇解释些什么。 不仅没有,他还真就自己走了,默不作声的一个人先回了教室不说,甚至还在后来的一整个下午都当作了无事发生,除了正常的交流之外,一句关于这件事情的话都没跟江遇说,就连下午没问出结果来的那个问题,也都没再提起。 江遇也没提。 他一声没吭的在那一下午里极其认真,又仔仔细细的思索了很久,最后又还是因为贪恋和不舍,而屈服在了顾知一直以来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温柔跟盛宠之下。 硬是活生生的把自己心里的那点情绪给憋了回去,只字未提,除了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和盯着黑板走神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些之外,基本上就没了什么特别明显的表现。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上,顾知因为看见江遇又因为频繁的走神和打瞌睡而被忍无可忍的化学老师给第六次叫起来回答完问题之后,看似玩笑的在手边的草稿纸上写字问着他道:[昨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既然不是因为孟霄,那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把自己给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 江遇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惦记着这事儿,愣了一下,默默的低头看着那行字没说话。 顾知又扯回了草稿纸在上面写着:[快着点儿的啊,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不然等会儿放了学之后,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自己主动招认出来的。] 江遇下意识的抿紧了唇,但还是因为某些他暂时还不想让对方现在就知道的原因犟着没答。 顾知漫不经心的转着笔杆的手指就是一顿,等了一会儿看他明显就还是没有要动一下回答自己的意思,“啧”了一声,又紧接着伸手在那张纸上面重新写了一句:[听见了没,别逼着我跪下来求你啊我跟你说。] 江遇:“……” 一言不发的转头盯着他几乎是常年都含着笑意的温润眼眸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忽的就还是有些憋不住委屈的拿着笔在纸上看似冷静的回了他一句:[也没什么,就是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点儿难过。] 顾知挑眉。 [但却不是因为孟霄这个人而感到难过的,他在我心里还没有那么重要的分量。] 江遇知道他想说些什么,赶在他提问之前先自答了这个问题,然后才又一笔一划的在那句话的后面接着往下写着说:[而是因为我突然发现——] 说着看似无意的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顾知。 [这是我第三次作为二选一里的其中一个选项,而被作为选择方的其他我认为还算是比较重要的人给毫不犹豫的放弃掉了。] 江遇说。 第一次是莫羡渔和江停舟。 在他和已故的江小水之间选择了不动声色的就把他给一点一点的独自撇到一边。 第二次是裴苯。 在爱情和友情之间选择了远赴大洋彼岸,甚至在他重生过来去跟对方把话都挑明之前,还一度决定了要单方面的跟他断联,再也不见。 而且在“上辈子”的时候还直接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是第三次了。 在无条件的罩着他的自己和孟霄那个对他一直都是冷漠相待,无论他不计前嫌的去帮了对方多少次,都依然换不来一句好言好语的所谓的亲弟弟之间,孟霄的选择的依然都还是孟雲,然后一点儿都没念旧情的把他出卖给了谭鹤鸣。 [所以我好像永远都是被别人在二选一里所毫不犹豫的舍弃掉的那个,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遇在写完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停了下笔。 过了好几秒,才又重新笔锋凌乱的在那句话的后面接着往后继续写着说:[反正——] [反正就是都永远都成为不了……] 他本来还想再说写一句“反正就是永远都成为不了别人心里,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坚定不移的选择”。 但是话才写出来半句,他握着笔杆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就忽的一重。 然后江遇就听见顾知特别小声的用基本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侧身凑近到了自己的耳朵边说:“事不过三,一定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总有人会永远都不会因为其他的任何人跟任何的事情而选择放弃掉你的,相信我。” 顾知说。 “……” 虽然但是——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了之前的那个小插曲作为先决条件,这个“总有人”现在听在江遇的耳朵里,就立刻变得异常的耐人寻味了起来。 江遇一动不动的盯着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沉默了片刻,又神色极其复杂的转头看了一眼顾知。 [那这个“总有人”里是否也包括着你顾知自己本人的呢?] 他其实真的很想借着这个机会直言不讳的问上顾知这么一句。 话都已经都到了嘴边。 可却又因着实在是不希望从顾知的嘴里听到什么他并不想要听到的答案,也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去处理这个事情,所以最后到底也还是没把这句话给问出口去。 只是语调略显沉闷的“嗯”了一声,就什么也没说的转回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黑板不肯再说话了。 顾知拧眉。 但他向来也还算是比较能够沉得住气的那种人的,也不太想在没用地方去步步紧逼。 因而即使是这样都没能诱使得江遇对自己实话实说,也依然十分的淡定,只默不作声的把那张写满了对话的草稿纸给收了回去。 漫不经心的揉成一团给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一句再多余的诱导性的话都没有再继续往后给说下去,一个关于他已经从路明川那儿知道了某位情敌已经出来,并且还打算着要为了江遇而毅然决然的留在Z市的字也都没有提起。 只是在几天之后的一个周日下午,猝不及防的就以路明川所请去的说客的身份,一声没吭的,跟几个小时前才告诉了他自己今天有事需要去见一个朋友的江遇,异常“巧合”的出现在了同一个饭店的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