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到!” “市局什么时候到?” “估计还有五分钟的样子,刚刚我才把这里的定位发给了市局支队的张老师。” “支队的徐子轩徐队来吗?” “他和唐支队一起过来的。” 虽然黑着脸没再说话,但顶在叶城心头的石头已经略略放下了些,上半年汪隆的案子,正是因为有徐子轩才顺利得以侦破,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从细枝末节中窥一斑而见全豹的非凡能力确实让自己格外钦佩,这次......希望也能同样顺利吧。 见他脸色稍有缓和,小宋赶紧招呼警员过来,一边传达准备清场以避免舆论进一步扩散的指示,一边简要地向领导汇报截至目前收集到的案件情况。 “叶局,目前已经证实受害者不止一名,一共发现了2个头颅。奇怪的是,这些尸块虽然被浸泡在强酸中,但被腐蚀的情况并不严重,数量还在统计,受害者身份也正准备进行核查,但其中有一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 “对,是云中市电视台的高远光高台长。” “什么......”叶城咬牙顿住步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受害者中有一人是国家公职人员,而且还是领导干部,联想到尸体被残忍肢解浸泡在酸液中的惨状,他心头刚刚才稍稍放下的石头仿佛又被一阵暗潮汹涌给生生顶了上来。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竭力按捺下内心的不安,叶城刚抬脚往案发现场走下属就朝身后挥起了手。 “叶局,唐支队、队他们到了。” 虽然已经开窗通风了一段时间,但站在二号楼食堂门外,一股强酸独有的刺激性气味仍旧扑鼻而来。 大部分强酸都具有强烈的挥发性和高腐蚀性,一旦被溅到皮肤上就能对人体造成严重的化学烧伤,因此为了确保安全预防万一,所有参与现场勘查的警员们都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防护手套和护目镜。 这时,别说徐子轩、谢展了,就连叶城都对小宋所说的尸块腐蚀情况并不严重,他还认出了其中一位受害者感到有些奇怪:“你是怎么认出高远光的?” “叶局,您进去看了就知道......”小宋也解释不清:“反正就是能认出来。” 对此方媛倒是有大胆的推测,但在没有亲眼所见并取得测试结果之前,一贯严谨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带着夏雪全副武装地进去对尸块进行初检。 装有酸液的塑料池就放在食堂大门内侧两排崭新餐桌的通道之间,为了尽量避免现场勘查带来的舆论压力,警员们只能在食堂最里面的取餐处附近清理出一块可供集中堆放尸块的区域。 北部新区分局的法医老范在小心翼翼提取了池内的酸液样本后,指了指地上的证物袋对方媛道:“方主任,现场没有发现受害者的任何衣物,我们已经把尸块全部从酸液中打捞出来了,一共4条手臂、4截小腿4截大腿,还有2个头颅和2个身躯,不出意外的话遇害者应该一共有两人。” 拿起一个明显是女性头颅的透明证物袋,夏雪感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带着怨怒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了不久前冷藏车案的案发现场,而此刻的情景显然比当时更令人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全部冒了出来。 方媛明白老范所说的不出意外是指,虽然看起来刚好可以组成两具尸体,但还得把这些尸块运回去进行有效拼接和DNA检测,才能百分百确定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到底有多少被害人。 看着塑料充气池里粘稠的酸液,她谨慎地向同行提出了自己的推测:“碳硼烷酸?” 老范点点头,把玻璃试管里酸液样本递给她看:“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强酸,可尸块却基本没有被腐蚀,我做了简单的几个测试,碳硼烷酸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是得回去再测酸根共轭碱的分子结构是不是CHB11Cl11才能得出确切结论。” 一般强酸的超强质子酸含有氟化氢,连玻璃都可以直接溶解掉,所以无法盛放在玻璃器皿中,而碳硼烷酸虽然属于超强酸,不仅是最强的单一分子酸,酸性也比浓硫酸高了百万倍,比氟磺酸更高出数百倍,但由于它外侧的氯包覆碳硼烷核心,碳硼烷酸根非常稳定,使得它在化学反应中的惰性很强,不会参与发生一系列复分解反应或氧化还原反应,也不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与氧化性。 因此,碳硼烷酸是世界上已知的超强酸中第一个可以在玻璃器皿中保存的超强酸性物质。 第60章 Z省云中市北部新区,北部新区大学城,某学院二号楼食堂。 餐桌附近亮起一连串拍照取证的闪光灯,隔着夏雪手里的透明证物袋,张小墨越走近越觉得装在里面的那个女性头颅看起来十分眼熟,可任凭他仔细打量了半天,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但受害者是自己认识的人这点足以肯定,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崩溃,他强迫自己直视那个看起来仍然鲜活的头颅,然后在几近停顿的脑海中条件反射般艰难地一一进行着排除。 “你怎么看?”一直一语不发的唐延侧身问道。 “不好说。和刚刚小宋报告的情况基本一致,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徐子轩的脸色十分难看,面对这个手段残忍到一次性杀害两人,定然胆大心细且尤为冷静的凶手,明明应该第一时间仔细观察整个食堂,可他一边回答唐延的问题,视线却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始终和张小墨一样,死死地钉在了证物袋中的女性头颅上。 他同样觉得这位受害者的面容有些熟悉。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食堂取餐处附近堆放尸块的位置。作为刑警,说实话这样的画面就算是屡见不鲜,内心也不可能没有任何波动。安灏禹戴着手套蹲下来,直面那些因为裹着酸液而黏答答的尸块,拿起一截男性的左臂皱眉道:“手腕上有明显长期戴表的痕迹,发没发现受害者的什么财物?” 老范摇摇头回答:“别说手表了,这间实验室里任何衣物都没发现。”说着,他指着尸体被肢解处的切口又对方媛接着道:“方主任你看,切口并不整齐,看上起很随意,有些地方还不止砍了一刀......” 话音未落,张小墨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实验室,隐隐听着从不远处卫生间传来的阵阵呕吐声,仿佛在一瞬间挑动了回忆的神经,徐子轩不禁双眸一眯。 “黎老师!” 安灏禹没听清他忽然间在说什么:“什么?” “黎晚晴。” 安灏禹恍然,虽然没见过,但这个名字可以说是耳熟能详,而且他也算认识。 黎晚晴,云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