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予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有耐心:“那都是以前的事。” “可是……那以后呢……” “以后那要看你了,要是你像现在这样闹着不要我,我只能去找别人。” “你,”郁霜噎了一下,被周慕予的无赖气得说不出话。 周慕予倒是面不改色:“不装懂事了?不说你没资格问了?” 他把郁霜逼到床角,禁锢在自己身下:“是谁说不会给我添乱,还说对现在很满意。听你说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郁霜红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被迫与周慕予对视:“我不懂事,你就会不要我。” 他声音很轻,带着委屈、难过和不安,仿佛今晚所有“不懂事”都是因为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我不会不要你。”周慕予说。 半晌,郁霜小声问:“你真的不和蒋小姐结婚吗?” “我和她结婚做什么,日子过得太舒坦给自己找罪受么?” “可是……” “我也用不着孩子,养老送终有周书熠,再不济你也能给我推轮椅。” 郁霜睁圆了眼睛,又羞又气:“我才不给你推轮椅。” 周慕予轻嗤一声:“你说不推就不推,我白养你的?” 郁霜说不过周慕予,干脆抿紧嘴唇不肯再说话。 反正周慕予也只是说说而已,又不可能真的让他推轮椅。再过几十年,他们都还不知道在哪。 “不哭了?”见郁霜安静下来,周慕予问,“现在能跟我回去了么?” “不要。”郁霜脱口而出。 “铁了心要睡这小破床是吧?行。” 周慕予揪过枕头垫在自己脑袋下面,又把熊捡回来塞给郁霜:“给,抱着。今晚咱们仨就挤这小床。” 虽然身下的床不比周慕予房间的床大,但也不至于是“小”床。明明能睡两个人,周慕予非要把郁霜圈在怀里,紧紧挨着他。 “周慕予……”郁霜刚哭完,本就鼻塞,被周慕予这么抱着更不好呼吸,“你放开,你放开我……” 周慕予不理。 “呜……你放开,你混蛋……” 听到这句,周慕予终于低头:“又骂我?胆肥了你。” 郁霜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又委屈又害怕地看着周慕予:“对不起……” 周慕予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靠近郁霜耳边,沉声说:“我教你,下次骂点别的。比如混账、流氓、无耻、禽兽、王八蛋、不要脸、不是个东西……学会了么?” 他声音低低的,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词,不像是教郁霜骂人,倒像是教郁霜如何在床上说荤话。郁霜听得脸热,恨不得堵住耳朵:“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羞什么,”周慕予把郁霜耳朵上的手拿开,“不想学骂人,那学点别的。” 郁霜小心翼翼:“什么……” 周慕予漫不经意地笑笑:“叫点好听的。”“比如老公。” 第33章 “是我的错。” 周慕予的无耻程度总是一次又一次让郁霜产生新的认知,看来年纪大的人不仅心眼坏,脸皮也厚。 郁霜脸红得要熟透了,内心深处觉得这不是他该叫的称呼,嘴上却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清,只能没有底气地拒绝:“不,我不叫。” “为什么?” “结婚才能叫的,谁要嫁给你,你去让谁叫……” “谁跟你说结婚才能叫?”周慕予把郁霜圈在怀里,低头看着他,“不结婚也能叫。” “我不……” “你不叫,看来是还在吃醋。” 吃醋? 郁霜睁圆了眼睛:“我才没有吃醋。” “哦?”周慕予慢条斯理地反问,“不吃醋怎么总提结婚的事,还闹脾气不肯回去睡觉。还有这个,你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离家出走么?” 他说着,上身越过郁霜把床头的盒子拿起来,晃了晃:“难怪说话硬气,有房有车有钱,是不需要我了。” 郁霜见状,条件反射地扑起来抢:“还给我。” 周慕予举起胳膊,轻而易举地躲开:“还给你,让你拿着逃跑么?” “我没有要逃跑,”郁霜一急,眼睛又红了,“是,是……” “是什么?” “是蒋小姐说,捞够了就去找下一家,别厚着脸皮等你赶我走。” 重复蒋文珂的话令郁霜既难堪又委屈,他看着周慕予,努力忍着不哭,泪水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呜……” 眼泪到底没忍住落下来。郁霜这句话憋了一天,终于讲出来。 蒋文珂并没有什么错,站在她的立场,郁霜就是那样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的轻贱的人。错的都是周慕予罢了,是他没有处理好家里的烂摊子,也没有保护好郁霜。 “怎么又哭了,”见郁霜哭,周慕予连忙放下盒子,把人捞进怀里,“怪我怪我,是我的错。” 郁霜攥紧周慕予后背的衣服,额头抵在他肩膀。周慕予把人抱紧,说:“她胡说八道的,找什么下一家,你好好的在这里,我看谁敢赶你走?” 郁霜不说话,只是摇头。 周慕予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哄过人,一直拍着郁霜的背安慰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郁霜哭累了也困了,渐渐闭上眼睛,在周慕予的怀抱中陷入沉睡。 房间安静下来,怀里的人鼻尖红红的,睡着之后像一只软软的小兔子,——胆子又小又爱哭,明明是受了委屈就要闹的性格,却非要装懂事。 周慕予叹了口气,叹完气之后,心里某处又有些软软的。 怎么可能赶他走,他这种性格,一个人出去还不是要天天被人欺负? 周慕予把郁霜放回枕头上,自己也躺下来,给郁霜盖好被子。 郁霜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奔波一天,还生着病,回家又哭这么久,难怪一闭眼就睡得沉。 周慕予把人拥在怀里,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声“老公”郁霜还没叫。 第二天起来,郁霜又乖乖地把熊拿回了周慕予的卧室。 他原本也不打算闹,更没指望周慕予给他什么承诺,只是因为看出周慕予在乎他,所以才顺势折腾了一回。 郁霜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偶尔吃醋是情趣,没完没了吃醋只会让人厌烦。所以不用周慕予说,他自己就哄好了自己。 放好熊郁霜去洗漱,刷牙的时候,周慕予从外面进来,站在他身后。 “怎么把熊放回去了?”周慕予明知故问。 郁霜含着一口泡沫,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想放就放回去了。” “不生气了?” “才没有生气……” 周慕予笑意更明显,抬手揉了揉郁霜的头顶:“是,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