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特别是他妈看到之前乱糟糟的环境，少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不过家里收拾得再整齐，在任何一位母亲的眼里，都还是能挑出问题来的。果然王母一到家里，环视了一圈后就开始嘀咕，不是地方小，就是家具的摆放不到位，还有哪块地落了灰……总结一起来就是一句话：哪里都没有家里舒服。 王霁忙着跟在王母身后端茶递水，接受批评，期间还要看着王心玥不断对他挤眉弄眼，交换眼色。王父和往常一样话不多，看着王母从客厅、卧室一路嫌弃到卫生间，摇着头帮王霁辩解了一句“男人哪有你们女人家过得精细。”就拿着烟去了阳台抽烟。 王霁给王母开好了电视，又把平板扔给了王心玥后，也拿了烟走到了阳台，关上了门。 抖了根烟出来，王霁递给他父亲，有伸手去点上了火，自己也叼上一根，撑在阳台围栏上，看着外面的天，长长吐出一串烟雾。 “你以前不常抽烟吧。” 王霁转头，顺着父亲的手，看到他指着的插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上。他没有再整夜整夜地坐在阳台上，却还是改不了在阳台上抽烟的习惯，有时候不注意，就会一连抽好几根。王霁心里有些闷，连手上夹着的那支烟都变得烫手了起来，他弹了弹烟灰，侧过脸说，“还好，这些是忘记扔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天南地北地闯。”王父在烟灰缸上方，轻轻抖落了一截烟灰，顿了顿才接着说，“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还是老婆孩子，这是责任。” 王霁夹着烟，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视线绵远悠长地落到云层上，长久地沉默着。 “早两年你说还年轻还年轻，可现在，你都三十三了。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了。” “你别怪你妈唠叨，这个家，她最操心的人，就是你。” “就算是……”王父一顿，但很快接上说，“你还在怪我们那个时候，瞒着你心心的事？你那时候一直觉得我们更疼心心，可就算是心心，在你妈心里，你也是比……” “爸，小时候是我不懂事。”王霁笑了笑，夹着烟抽了一口，却没有否认那时候，他的确是怪过父母，怪过妹妹。只是到了现在的岁数，回头想想，这一切还真是不懂事。他早就过了会去计较父母爱谁多一点的年纪，也当然知道，当时的他已经快二十，而王心玥不过是个小婴儿，父母的注意力肯定更多的在王心玥身上，甚至他也理解了，父母瞒着他生下妹妹的原因，当时正值他高考期间，父母也只是怕影响他。 这些他现在都能理解。 王父不善言辞，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也只当他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在他的概念里，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点到就好，况且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除了结婚这件事，似乎也没让他们操过太多的心，这次他的话说到这里，他自认为也够了。男人嘛，谁都想干出一番事业，但并不是人人都有那个能力，能事业有成最好，但无论如何，都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做后盾的。 抽完了手上的烟，王父拍了拍王霁的肩膀，转身回了客厅。 王霁也摁灭了手上的烟，拿着烟灰缸进去，倒干净了里面的烟灰。 晚饭王霁原本也想在外面吃，但是王母坚持要在家做饭，没有办法王霁只好带着父母去附近的菜市场转了一圈。 晚饭王母也不要王霁帮忙，和王父两个人在厨房忙活。王霁和王心玥两个人就各自做在沙发的两端，刷着手机和平板。 家里一下多了三个人，厨房里又时不时传来洗菜和切菜的声音，王霁心下也不免有些触动。说到底他并不排斥“家庭”生活，虽然同他父母期待的不同，但他曾经也想象过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情景。王霁愣愣地盯着厨房，一直到王心玥走到他面前，晃着手叫了他几声，王霁才回过神。 “哥，我用你的号玩可以吗？”王心玥指了指已经打开的游戏页面，笑嘻嘻地看着王霁，嘴里还在说着，“别给我AMR，哥你的ID……嗯，很可爱。” 王霁一惊，下意识地手已经伸了出去，抽走了王心玥手上的平板。王心玥看这王霁的表情，也是一惊，就算早几年她觉得哥哥不怎么爱搭理她，也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神情，小姑娘一下有些委屈，却还是说了句，“对不起哥，我……就是想玩一下，我不是……” “没事。这个号……”王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可能吓到王心玥了，他努力让自己的面色看上去正常，又抬头对着王心玥笑了笑，一边拿出手机重新扫了自己的微信，说，“我重新扫一下，你玩这个号。” “嗯。”王心玥拿着平板又坐回沙发上，偷偷看了一眼王霁，小声说，“我就玩一会儿。” “没关系。”王霁顿了顿，抬手揉了揉王心玥有些长长了的头发，语气温和地说，“放假了可以多玩一会儿。” “谢谢哥！” 小姑娘很好哄，王霁有对她笑了笑。看了眼厨房，王霁起身想去打打下手，却又被赶了出来，没有办法，王霁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又去了阳台。 王心玥打了一局游戏，扭头看着站在阳台上的王霁，想到了刚才他有些怪异的举动，不免有些好奇。她伸着脖子又朝阳台看了一眼，见王霁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便动作很快地点开了游戏内的好友栏。不出意料，那个ID【别给我AMR】是王霁的游戏好友，而且是微信好友，王心玥注意到ID后面的备注【小唐】，不过这个ID上一次上线已经是七天以前。王心玥有些心虚地又一次看了眼阳台，依然只看见王霁一个背影后，点开了这个ID的个人资料。看资料是个男的，头像像是一个太空探测器，王心玥扫了一眼，又点开战绩看了看。 正翻着战绩的时候，王心玥突然听到了阳台开门的声音，她心里一慌，赶紧手指划过屏幕，着急忙慌地想退出这个界面，没想到太过用力，平板都没抓稳，噗通一下掉到了地上。 王霁听到声响，看了一眼没有多问就朝卫生间走去。王心玥抚了抚心口，赶忙蹲下去捡平板。手刚碰到平板的边角，王心玥就看到沙发底下落了张纸。没有多想，王心玥趴下去，把纸和平板一起捡了起来。 看了眼那张纸，王心玥认出来这是一张草稿纸，微微泛黄和她平时用的那种一本四十页的草稿纸差不多，上面还写了几条公式。王心玥没来得及去细想她哥家里怎么会有写着公式的草稿纸，就被草稿纸背面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 画上是一个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上。只是简单的草稿，甚至画上的人并没有五官，但王心玥还是能看出来，画上的人似乎很放松，像是睡着了。盯着这画，王心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