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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摔倒过吗?”语气小心翼翼的。
周祈轻轻抬了抬眼皮,从魏青乔眼里看出了担心,肩膀动了动,从斜靠的姿势转为背靠,在车厢明亮的光源里面对着她,神色很柔和。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
虽然有很多东西都要她像孩子一样重头开始学。
像孩子一样无遮无拦地承受四面八方的恶意和善意。
像孩子一样经历成长的阵痛,学着长大和破茧成蝶。
这是个迟来了很多年的过程,周祈正在尝试着去习惯,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与魏青乔无关。
所以,不要再对着她露出那种难过到,简直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了。
“魏青乔,我只是想试试如果仅靠我自己,可以走多远。”
可以给你许诺那个未来吗?
“你就当我心血来潮好了。”
不要因此感到负担和内疚。
“没事的。”
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她最后还是笑了一下,但这灿烂的笑容并没能给魏青乔带来安慰,藏在帽子和围巾遮掩下的眼睛还是有些泛红,哪怕周祈并没有说得很清楚,魏青乔还是猜出了大概——周祈正在脱离家庭的庇护,试着自力更生。
至于原因,魏青乔也想像周祈说的那样将这归结为她的心血来潮,可是理性却清清楚楚地说着——不是的,她明明是为了你。
她在试着为了你将身上那个被无数人嫉妒、渴望、求之不得的光环亲手摘下。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胸腔翻腾,魏青乔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想哭,又觉得应该是高兴的,想笑,心里却明明是难过的。
于是她哭笑不得,只能红着一双眼看着那个神色里带上了些许无奈的女孩。
地铁一站站停下,她们在上上下下的人潮里对望,仿佛沧海桑田般漫长,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其中一方忽然轻巧一笑。
“到站了。”
牵着魏青乔的手,周祈转身走下地铁,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没去原来租住的豪华公寓,而是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在占道摆摊的小贩中间艰难地挤进去,然后走到一幢老式的楼梯房下,神色平静地开始爬楼。
整整爬了六层楼才停下,当到达破旧的出租屋大门时,魏青乔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生理上的难过和心理上的难过一起挤到眼眶,满满的涩意几乎顺着眼角流下。
她也租过房,当然知道顶楼一向是最便宜、最不被租客喜欢的楼层,可是这个永远都享用着最好资源的女孩还是住了进来。
周祈打开门,门内没有客厅,入目就是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这是个拥挤的单间,在寸土寸金的四方市,这样的房间其实并不少见,很多人又将其称之为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