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澜被小同学认真解释的样子逗笑,捡起一旁的画夹问:“能看吗?” 里面都是阮乔随手画的一些稿子,他受宠若惊点点头。 徐澜没有一扫而过,反而看得饶有兴趣。 “你的画,自由又不自由。” 徐澜的评语一字难求,阮乔却呆呆的:“啊?”他是真没懂,率先认错道,“徐老师,我画的不好……” 徐澜挑了挑眉:“你这个小同学,谁说你画得不好了?” 阮乔迷茫:“那您的意思是……” 徐澜:“我意思是,你基本功很好,又有灵气,这很难得,如果能把我说的想明白,你会走得很高很远。” 阮乔心里扑通扑通,虽然知道肯定是善良的徐老师在鼓励他,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不禁问:“老师,什么叫自由又不自由啊?您是说我的笔触太硬吗?” “这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笔触还是什么技法,”徐澜指指阮乔的胸口,“问问它,未来的大画家,嗯?” 阮乔被自己偶像叫得耳朵一热:“徐老师您别打趣我了。” 他摘下棒球帽小心说:“其实我一直特别喜欢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徐澜大笑:“这有什么?下次你说话大点声,我给你签一打。” 阮乔这下脖子也热了。 徐澜走后,阮乔开开心心戴着小棒球帽对着墙起稿,他就是今天最幸福的粉刷匠! “阮乔?” 诶?今天怎么又有人叫他,声音有点熟悉。 阮乔扭头,都有点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实在是喻肆今天的打扮太正经。 他平常不是亮片运动装,就是火红机车服,今天竟然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格外高挑挺拔,衬得一头奶奶灰更亮眼了。 “喻肆,你怎么在这儿?”阮乔有点意外,之前的事过后,他和喻肆不算熟,但也算得上朋友了,毕竟是有秘密的人呢。 喻肆还是一脸百无聊赖的厌世,扯了扯领带:“陪我爸来开个会。” “哦哦哦。”阮乔点点头,再往下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家小户能问的了。 喻肆:“你头上戴的什么?丑不拉几的。” 一说这个,阮乔可来劲了:“你再看看,这上面是啥?” 他本来站在两阶梯子上,比喻肆高出一头,嘚嘚瑟瑟地弯腰凑近了让人看他帽檐一侧偶像的签名。 离远了某个角度看上去格外亲密,像凑一起说悄悄话,喻肆的嘴唇动一下就能擦过阮乔的脸颊。 “幼稚——” 喻肆吐槽的话还没说完,阮乔裤兜一阵,他拿出来一看,是秦濯的号码。 「2楼B03会议室,现在」 阮乔倏地抬头,整个艺术长廊的天花板和二楼的地板都是透明玻璃,他仰头什么也没看见。 短信看着好凶,阮乔不明所以,敷衍喻肆两句,噔噔噔上楼去了。 B01、B02、B03…… 他刚到门口还没来及敲门,门突然开了。 一开一关,阮乔被大力拉进去又砰一声按在门板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他半张脸,迫使他仰起头,对上男人一双令人腿软的眼睛。 “阮乔,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第12章 又乖又怂 秦濯力气总是很大。 阮乔整个下颌都被他单手捏住,脸颊的软肉被手指深深陷入,不知道留下的痕迹又要多久才能消。 他肩胛骨撞在门板上,无辜求饶:“疼……” “疼了就长长记性。” 秦濯语气冰冷,手上力气却轻了些,顺着白腻的皮肤从脸颊滑到脖颈,胳膊一收把阮乔拉到自己面前。 一臂的距离消失,阮乔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因为束缚他能感觉到颈动脉在一下一下跳动。 “阮乔,你和男人说话都离这么近吗?” 秦濯垂眸,气息打在耳朵上有点热,离得太近,阮乔只能看见一双深邃俊美到惊心动魄的眼睛,那里面有他读不懂的情绪。 秦濯不开心,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阮乔回想刚才的事情,秦濯贴在他颈侧的掌心温度很高,让他有点缺氧,不知怎么说出一句蠢话。 他茫然问秦濯:“你是在吃醋吗?” 秦濯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唇角却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下一秒阮乔就被秦濯掌着脖子摔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看上去像扇了他一个耳光。 阮乔知道秦濯这一下没有用力,比起打他,更像是一种警告。 “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秦濯欺身靠近,不紧不慢地摘掉他的棒球帽扔在脚边,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东西上留下痕迹,或者靠得太近。” 阮乔从没有在体力上反抗过秦濯,但这次他狠狠在秦濯胸口推了一把。 虽然并没有推动。 妈妈的,好气! “秦总一会儿说是人一会儿说是东西,您是眼睛不太好吗?” 阮乔不太会说狠话,只能到这个份上。 秦濯被突然暴起的小家伙推得一愣,一时也没有反应。 两人就这么一仰一俯地对视,谁都没有动作。 过了片刻,秦濯看着阮乔越来越红的眼角在心里叹气,小东西果然是要哄的。 他摸摸阮乔的脑袋,无奈道:“没说你,说帽子呢,你跟我闹什么?” 阮乔眨了下眼, 一颗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他刚才都要吓死了! 他是气秦濯这个王八蛋扔他偶像签名还骂人,但他也是真的怕把这个疯子惹怒,刚动完手就后悔了,毕竟没人想知道秦濯生气的后果啊。 可虽然怕得要死,阮乔还是梗着脖子说:“那是我偶像的签名。” 秦濯假装没发现小朋友害怕得尾音都颤了,他笑着从地毯上捡起帽子拍了拍:“不就一个签名吗,明年生日我让他亲自给你画贺卡,就写致小画家阮乔怎么样?” 没有粉丝能拒绝偶像的to签,没有人!阮乔虽然觉得不太现实,还是忍不住问:“真、真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样不太好吧……” 秦濯随意地靠坐在会议桌旁,把人拉到腿间:“一张贺卡就能把你收买,不生气了,嗯?” “谁敢和秦总生气啊。”阮乔撇撇嘴。 秦濯低声嗤笑:“就那么喜欢画画?” 阮乔点点头:“画画开心,欣赏画也开心,那些作品都太美了,怎么也看不够。” 秦濯:“那是什么感觉?” 阮乔想了想:“幸福到绝望的感觉。” 秦濯:“绝望?” “是啊,它们太美了,所以就会觉得太高了。”阮乔踮脚举高了胳膊比划一下,“太高了,好像怎么够也够不到。” 秦濯捉住那只乱舞的小手:“你是说自己天赋不够?” 阮乔抬了下下巴,没点头也没摇头。 秦濯不精通于画,他知道阮乔画得不错,但至于有没有天赋,天赋高不高他并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