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只宝箱,腹诽于一瞬之间戛然而止。 楚逐羲立在二人身后,将箱中事物看得真真切切,不禁缓缓抬手掩了掩自己的眼。 另一只宝箱中,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一沓又一沓钱票,蓝纹的是灵票,金纹的则是银票,叠得厚厚的数沓票子底下,隐隐透出细润的光泽,想来下头放着的应当是灵石与金宝。 容澜拾起置于钱票之上的玉叶压金纸卡,适才入手便又有另一张纸卡轻飘飘地落下。那两页纸上各自龙飞凤舞地提着一段话,狂草字迹跳入眼帘,旋即化作啻毓清朗的嗓音荡进识海—— “已烛备礼华而不实,不若本王来得实在。正所谓嘘寒问暖,不如钱财满满。生辰快乐,小容澜!” 而另一页,除却潦草大气的字迹外,还于空白处画上了一只胖乎乎的雪白大狐狸。 “'云上柜坊'正式开业,柜坊遍布整个玄真界,典当、存储业务齐全,更有百年老店云间海作保障,让您存得安心、取得放心!云上柜坊竭诚为每一位客人服务!” 容澜眼皮一跳,沉默半晌,才麻木道:“……啻老板当真是个实在人。” 第九十五章 说是为容澜庆祝生辰,但其实也只是大家同坐一桌一道吃顿饭罢了。 吃的是前些日子楚逐羲曾许诺过的火锅,还特地请来了守在老巷店铺内的胖厨子入宫掌厨。 五人围桌而坐,气氛融融,颇有几分邀二三知己煮酒烹茶的意思,不那么盛大,却也不显得冷清,与先前楚逐羲生辰时万魔同庆的盛况大相径庭,却是容澜的心之所向。 桌上太极鸳鸯锅腾腾地冒着乳白热气,锅下炉火燃了熄,熄了又燃,盛装菜肉的碗碟也换了一轮又一轮,嬉笑间将一顿火锅从午间吃到了晚上。 最先离桌的是容秋秋,她年纪尚小精力不足,晨时乘车一路奔波,抵达魔域后便又与众人一同吃火锅直至夜间,午时也不曾休憩。 熬到此刻的容秋秋已渐渐半阖了双眸,脑袋止不住地一点一点,缀于发髻间的白金小铃亦随之轻晃沉闷地发响,十足的疲态。 容澜不放心她自己独自一人回房,便也搁下了手中杯盏,起身打算亲自将她送回。 “容——澜!喝!”临星阙大声嚷嚷着站起,举了酒盏非要同容澜碰杯,旋即被面无表情的晏长生抱着腰按坐下来,他不满道,“老子没醉!碰碰碰——!” 容澜颇为无奈地执起茶盏轻轻碰了碰他面前的瓷杯,随后一饮而尽,这才倾身将一侧昏昏欲睡的容秋秋小心抱起,他同众人点过头后便离席而去。 晏长生双臂环胸,好笑的凝着发酒疯的临星阙:“就你这酒量还妄想喝我杯中的酒,这下好了罢,明日起来可有得你受的!” 语毕,又腾手搡了一把靠着她胡乱磨蹭的临星阙,她笑着嗔怒道:“起开,待会儿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别想上我的床!” “晏、晏——”他傻笑着又挨过来,“喝点儿!没醉!真没醉……嗝。” “喝你个头!” 自容澜离席起便开始心不在焉的楚逐羲偷偷瞄着她渐空的酒坛,几番欲言又止过后,终是忍不住闷声问道:“姨姨,我师尊他……可以喝喝酒吗?” “可以。”晏长生正与身旁乱蹭的临星阙斗智斗勇,适才一把捉住他作乱的双手,这才抬眼诧异道,“问这个作甚,不是昨日才喝过么?” 楚逐羲语塞:“……你知道了?” “我如何不知道?真当我嗅不出来?还是说以为能骗过我?”她呵呵笑过两声,单手捏紧了临星阙的双腕,轻声细语道,“那坛子梨花春确实芬芳逼人,你师尊也无懈可击,是你,露馅儿了。” 而后,她抬起一指直指楚逐羲心口,目光凌厉:“是你,你太慌了,这才露了馅。” 楚逐羲奇道:“既然姨姨知道了,那又为何……” 他眼含疑问,目光直白而热烈。 晏长生读懂了他的意思,奇道:“他懂得分寸,你懂得吗?” 楚逐羲:“……呵呵。” 同晏长生斗嘴,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 既然得了她的准信儿,楚逐羲便也不再纠结其他,索性起身同他们二人道别。 火锅气味浓厚且绕梁难散,再加之额外请了厨子入宫,索性就在外宫设下小炉与桌椅。 也所幸是如此,事后桌上狼藉皆交予下人去料理即可,倒也省去不少琐碎事宜。 晏长生将野猪般乱拱的临星阙按进怀间,又扬声叮嘱道:“喝酒可以,不许喝冰镇的。” 楚逐羲闻声应好,自窖中取来梨花春便径直回了寝殿,却不见容澜的身影。 他随手置下白玉瓷坛,坐着侯了许久,也未等来晚归的人,便起身推门而出,踏着月色沿廊行去。 还未走出多远,晚风忽起,榴花缀于枝头随叶沙沙作响,楚逐羲似有感应般抬眸递去一眼。 不远处琉璃瓦亭台陷落于花团锦簇间,亭下之人一袭单薄青衫背对他而坐,长发披散如瀑随风曳曳不止。 正是容澜。 “师尊?”楚逐羲出声唤道,见他闻声回头,才大步迈入花园中,“你在这儿做甚么,我方才回寝殿没见着你……” 他缓步踏阶上行,走得近了,才发觉容澜身上沾染着水汽,携着丝丝缕缕的皂角清香扑面而来,乌发还未彻底风干,湿润润地披落肩头,想来是方才沐浴过不久。 楚逐羲倏地止住话音,长眉不禁微微蹙起:“魔域不比澧州,夜里霜寒露重,湿发吹风容易着凉头疼,不若……我替师尊将头发烘干?” 容澜并未拒绝,微微颔首允了他的提议。 得了他的允许,楚逐羲不再有所顾虑,利落地施展法术净过手,旋即上前执起他尚还湿润的长发,修长指节穿插其间,又凝起微烫魔息将发丝一一烘干、捋顺。 沾染了温度的长发覆过薄衫,将熏入衣料的浅淡檀香悉数勾出,混合着清新的皂角香徐徐萦绕鼻间。 他托着容澜柔软顺滑的发,不禁感到有些意马心猿。 便在此刻,指间青丝骤然倾泻而下,便见容澜忽然仰起脸来,狭长的一双凤目就此望来,瞧得他心脏狂跳,亦不由得微微失神了片刻。 “你找我有甚么事?” 楚逐羲握着他的发,许久才后知后觉地轻啊一声,又猝然回神道:“我给师尊带了坛梨花春来。” 容澜闻言挑了挑眉梢。 “……我问过姨姨了,她说可以喝。”楚逐羲松开了他的发,话音一转道,“头发干了,我们回去罢。” “嗯,走罢。” 两人并肩而返,适才推开殿门,便被馥郁的梨花酒香扑了满面。 思及容澜才沐浴过不久,应当坐不住外殿的红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