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入手心的莹白软糖,欲言又止地看她。 晏长生揽着临星阙的手臂朝他眨了眨眼,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吃与不吃都没关系,只是见他面色不好,想哄他开心罢了。 正打算剥开糖纸,却见一抹艳丽霞光映入未合上的门内。 ——可这里是永夜魔域!更何况,他们现下正身处后殿之中,怎么可能见到阳光? 楚逐羲惊愕地抬头,恰好对上晏长生诧异的目光。 “走,去外头看看。” 楚逐羲微微颔首,将糖揣入兜里,才快步跟上了那道蹁跹的身影。 甫一踏出房门,便见那绚烂的光彩铺满了地面,将殿中各类摆件映得熠熠生辉。 二人面上愈发惊诧,加快了脚步径直踏出宫门立于楼台之上。 霞光色彩不同寻常,恍若绕日金轮般流光溢彩,落于天穹恍若白日星火。 晏长生瞳孔微震,红唇微启轻声呢喃:“是……烛龙君。” 第七十八章 烛龙衔日来,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 然而现实倒也没有古书中所言的那般夸张,那捧泼洒在天穹之上的绚丽霞光,不过是烛龙君所乘座驾留下的辙痕罢了。 约莫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魔域重归于晦,那漫天光彩恍若睡梦中的昙花一现。 晏长生扶着石阑干,抬眸望了一眼彩霞褪尽的夜空:“回霜华宫罢。” “烛龙君千里迢迢赶来魔域,如此大费周章,必然是来捉狐狸没跑了。”她轻巧抻臂将身子推离了阑干,转而旋身面向殿门,“我不通器物之术,夜纱铃一事,倒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楚逐羲几步上去与之并肩:“那姨夫……” “自然是一起去。”她回答道,“此番前往魔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晏长生领着楚逐羲回到殿中,又支使他去收掇些药材来打包好,这才偏身往后殿行去。 “回霜华宫?”临星阙瞥了一眼正在发呆的祁疏星,“……将他一个人留在幽冥涧吗?” 约莫是察觉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祁疏星缓缓地仰头望来:“……大师兄?” “……” 望着对方无辜的眼,二人皆沉默了。 晏长生思忖了片刻,抚掌道:“不如,我捏个人偶陪着他罢!”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么……捏谁呢? 问题一出,临星阙立马答道:“这个我懂,捏个澜。” 她闻言蹙了蹙眉,心觉不妥,但细细思来,似乎除了容澜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 “馊主意,但我觉得有用。”晏长生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踱到祁疏星面前,她压着衣裙俯身蹲下,又抬眸对上他的双眼问道,“你想大师兄陪你吗?” 祁疏星点点头。 “那容澜呢?” 祁疏星闻言一愣,他迟疑了片刻,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晏长生心中已有数,于是施施然地站起身来:“阙阙,你去将神木拿来。” 说罢,她转身从柜中取出棉花与布匹,又绕至工作台前就此坐下,操纵着灵力穿针引线,不过瞬息之间,掌中人偶已有了雏形。 临星阙也已取回了神木,垂眸便见桌案上并排坐着两只被捏得栩栩如生的棉花娃娃,俨然是他与容澜的缩小版。 他拿起其中一只捧在掌心,仔细端详过一番后忍不住夸赞道:“真可爱,晏晏的手艺还是这样好。” 晏长生不作理会,兀自将削作方块的神木塞入娃娃体内,又填充进几团棉花补上了空缺,这才将那道开于它背脊处的口子缝起,末了她又凝起灵流抬指点了一点人偶的眉心。 便在她撤开手指的一瞬,人偶一边揉着自己被戳过的额头,一边缓缓地从桌上站起,黑矿石磨成的豆子眼茫然地瞧了瞧四周,片刻后才摇摇晃晃地行至一旁,笨拙地拾起那件缝制好的小披风为自己披上。 晏长生起身将临星阙手中的娃娃取走,又如法炮制出了一只人偶来,又往它怀里塞了柄小剑。 她见星阙小人盯着自己不动,于是抬手指了指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容澜小人。 眼见着阙阙人迈着小短腿往澜澜人那边去了,晏长生这才发现澜澜人正垂头丧气地捏着披风系带不知所措。她忍不住轻笑一声,抬指替它系上了细带,并打了个蝴蝶结在它颈下。 临星阙:“……好笨。” “它们是棉花脑袋,自然愚笨。”晏长生将两只人偶端起,“只作陪伴之用的玩偶若是用神木雕刻就过于奢侈了。” 语毕,她将棉花娃娃一左一右的塞入祁疏星双手中:“至于生活起居么,交给其他木偶便可。” “姨姨我——” 门口传来楚逐羲的声音,却又很快戛然而止。 晏长生闻声望去,便见他直勾勾地盯着祁疏星手中捧着的人偶,而后又幽怨的抬眸瞧她,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为什么姨姨捏师尊的棉花小人给那狗贼,却不给我。 ——好似一个深宫怨妇。 她皱眉:“你几岁啊和疯子抢玩具,出息。” 便见楚逐羲的目光愈发幽深怨念了。 -------------------- 我没想到,六一当天我给小祁整了个儿童节礼物(望天) 高估自己了,下下章师尊一定醒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出自《山海经·海外北经》 第七十九章 通往霜华宫的单向传送秘阵设置在另一处阁楼中。 晏长生安排好了涧中各项事宜,又检查过布下的重重阵法,这才引着临星阙与楚逐羲二人步上依崖壁而建的石阶,朝着位于宫阙侧上方的高大阁楼而去。 传送不过瞬息之间,包裹于身周的灵力悉数流入足下阵眼,浅金莹光亦渐渐散去。 方才步出阵法,晏长生便察觉到佩于腰侧的双子玉翡翠正隐隐发烫——啻毓还在霜华宫内。 穿越回廊直奔后殿,果不其然瞧见了啻毓与烛龙君二人,倒是很难得的不见二人吵嘴了。 啻毓翘起二郎腿倚在桌旁磕南瓜子磕得不亦乐乎,果皮堆在桌面积成了一座小山。 这倒不是什么要紧事,要紧的是——金枝玉叶的烛龙君竟手执一柄黑绸绣花纨扇,贴于啻毓身侧为他一下下地打着扇子。 晏长生见此一怔,又眨了眨眼。 “呀,晏晏回来啦!”啻毓朝晏长生招了招手,见她愣在门口不动,又拍拍椅子,“小容澜还没醒呢,来来来,一起吃瓜子!” 烛龙君闻声抬眸,目光触及门口立着的三人,他打扇的手微微一顿:“……” 便听得贴他而坐的漂亮狐狸低声嗔道:“……别停呀!” 烛龙君不动声色,继续打扇。 楚逐羲上前一步,正欲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