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继续闹下去。但要彻底解决,还是得大人亲自去一趟。” “知道了,我自然是要去一趟的。也怪我,这个时间才回来,太失职了。” 耽于美色,溺于温柔,失策了。 “大人不必自责,我也是两个时辰前才得到消息的。大人明日一早就动身过去,依旧是很快的。” “从太守府到那出需多久?” “坐马车的话得两个半时辰,骑马的话就快一些,不用两个时辰。” 苏修远思考片刻:“徐兄可会骑马?” “自然会。” “那你现在就带我骑马出发,今晚咱们就到边境去将这事解决了。边境之处,两族矛盾,刻不容缓。” “可天色实在太晚了。” “无妨,徐兄若不愿意,我自己去也可以。” “自然愿意,大人稍等,我这就安排。” 点了几个衙役,苏修远和徐直便立即骑马出发,一路赶往边境,披着月色奔波了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那房屋稀稀疏疏的小村。 两国商队在调停下,暂时下榻在村里唯一的驿站里。 下马后,苏修远在徐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入那驿站。他来安西之前只骑过两次马,算不得熟练,踏月出行,腰背被颠得几乎散架,还有大腿内侧,被裤子的布料磨得火辣辣地痛。 驿站伙计领着他们上楼,到了一间守着几个衙役的房间前。 守门的衙役见了苏修远和徐直,很是惊讶,问他二人怎么大晚上的来了。 苏修远便说这事得尽快解决,不可耽误;接着又问两个商队情况怎么样了。 守门的衙役直摇头:“我们到了这里后,好不容易才将两队人劝开,可谁知到分配房间时又差点打起来。大人也知道,这个地方人少地小,就这么一个驿站,上房只有一间,可两队人都想要。后来还是汉人商队那老板退了一步,将上房让给了那几个西番人,这才免了又一场冲突,可那汉人老板,表情也是不忿的。那些个西番人也是过分,分明已经将上房让给了他们,可还要来找寻滋生事,若不是我们哥儿几个在这守着,只怕这一晚上都不得安宁。” “不是说有西番的官员来么?管不住他们?”苏修远问。 “哪里是什么西番官员,不过是西番商会里说得上话的几个人而已。哼,一群西藩狗,哪里来的胆子轻视汉人!” “行,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在这儿守着罢,我和师爷商量一下对策,明日必须将这事解决了。” 吩咐完守门和换班事宜,已近子时,苏修远和徐直问驿站伙计要房歇息,可这小小的驿站本来客房就不多,又被两个商队占了,所以最后只能将他们安排在后院柴房里歇一晚。 屏退了一个劲儿说“对不住”的店伙计,关上门后,徐直一边铺被子一边揶揄苏修远:“堂堂一郡之守,竟然得和一个师爷挤着睡柴房,说出去都要叫人笑话。”他怕苏修远睡得不舒服,特意将自己的褥子加在了苏修远的褥子上。 苏修远见了,将那褥子掀开铺回到徐直的榻上,道:“都说了私底下你我兄弟相称,兄弟相处,你这个样子我可是要生气的。” “行,那就听苏弟的。苏弟,对于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熟悉西番商会么?同汉人的商会差别大么?” 徐直铺好床塌,脱了鞋,褪下外衣外裤,大咧咧地躺下,双手枕着脑袋,回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为了保护商队共同利益而存在的组织,有情报分享情报,有时候抱团有时候做鸟兽散。不过西番人性格比汉人要粗犷直爽,办事不如汉人谨小慎微,所以商会的规矩就没有汉人多。若是和别的商会发生了冲突,汉人讲究桌上谈判,喝喝茶,再不行就喝喝酒,说开了也就过去了;但是西番人却喜欢胜之以武,赢了的说了算。” “竟是如此,倒真叫我开眼了。” “所以苏弟有主意了么?” “现在没有。”苏修远很干脆道,“我也不着急,先睡一觉,明日醒来,说不定就有主意了。” 说罢,他揉揉眼睛,翻身抱着枕头一趴:“好困,徐兄也睡罢,明日早些起来将这事情解决,咱们就能早点回去。” “大人明日还有别的事?” “有啊,要见役哥,唉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明日早膳不用送了…….” “役哥?是那个才从大牢里放出来的霍役?” 做为安西县的师爷,徐直也是个眼明心细的,早就发现苏修远对那个霍役在意至极,可平日里碍于身份和面子,总不好问。 可他等到的不是苏修远的回答,而是轻轻的鼾声。 徐直笑了,摇摇头,心想:看来是真的累了,连夜骑马过来,也实在难为他了。罢了罢了,以后再问罢,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第13章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春梦了无痕,夏梦更悱恻。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修远被一阵乒乒砰砰搬运东西的声音吵醒,还没来得及发牢骚,骂声紧接着响起:“一大早的做什么?吵死了你们这些西番人!” “汉狗!你骂什么!有本事你下来打一架!” “你当我们汉人像你们这些西番人一样么,野兽一般成天只会打架斗殴!” “你骂谁野兽!” “谁认了就是骂谁!” “你个狗娘养的汉狗,看我不打死你!” 砰砰砰—— 苏修远再也睡不下去了,从榻上跳起来,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徐直摇起来:“快快快,出事了!” “唔……什么事?” “他们又要打起来了!” 砰砰砰—— “呼!”徐直一个激 灵醒了,腾的一下坐起来,和苏修远撞了个正着,两人各自诶呦一声,摸着脑门一起往外奔去。 后院里已扔了一地的东西,几个西番人站在地上,指着楼上几个从窗口探出脑袋的汉人骂,起先还是口音浓重的汉话,后来骂上了头,直接换成西番话,骂得跟打雷一样响。嘴巴动着,手上也不闲着,抄着后院的柴,一把一把往上扔。 而上头的汉人也不干示弱,从窗口扔下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将五湖四海的市井脏话都骂了个遍。 驿站的老板和伙计则躲在后院入口瑟瑟发抖,老板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打着算盘算自己这一大早就破了多少财。 “别吵了!”苏修远大喊一声,“再吵就都给我蹲牢房去!” 呼的一下,所有人都看向苏修远,骂得最狠的那个西番人不乐意了,先是用西番话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后知后觉意识到苏修远是个汉人,便又用汉话道:“你谁啊你!凭什么管你爷爷吵架!小心我不弄死你!” 苏修远一亮令牌:“我乃安西太守苏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