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灼宝便顺势把小下巴搁在陆余膝盖上,像条温驯的、善解人意的小奶猫,一副准备当解语花的乖巧模样。 陆余一颗心都软了:“我真的没事,甚至有点开心。” “?” 灼宝扭过头,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疑惑地望向他,陆余:“你也好,郭阿姨也好,都这样小心翼翼地在乎我的情绪,让我感觉很熨帖。” 别人说他无情也好,骂他心肠硬也罢,陆余就是不为桂阿姨难过。他从前曾给过她机会,桂阿姨自己没抓住,断了他们本就薄弱的母子情分。 陆余现在只觉得桂阿姨罪有应得,他完全没有郭琳、灼宝担心的纠结,倘若有机会再给桂阿姨落井下石一回,陆余也自认不会手软。 “我可能是天生的坏种,我跟灼宝是不一样的。”陆余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想。 灼宝歪着小脑袋,小手手戳戳陆余的胸口,软乎乎地说:“骗人。” 陆余:“?” 灼宝:“如果不难过,你为什么这幅表情?” 陆余心说:因为害怕让你知道我是个坏蛋,而且…… “你们干嘛呢??!啊?嘛呢嘛呢?!”安谨挥舞着一只被寄居蟹夹住指甲的手指,嘶吼:“钟函已经抓到一串海虹了!我们要输啦!陆余!安予灼!你俩不许偷懒啊啊啊!” 灼宝诚恳道:“……哥你要不要先把那只居居蟹(寄居蟹)甩掉叭!!” 根本甩不掉的安谨嘴硬:“你管我呢!别玩了快过来!” 这场景不知戳中陆余哪根笑点,陆余大笑起来,然后揉乱了灼宝的头发:“走,去抓小海鲜!” 陆余跳下礁石,赤脚稳稳踩进柔软的沙泥里,向灼宝伸出手。 灼宝便只好也伸出小短手,让陆余将他抱下去。 灼宝察言观色,觉得陆余似乎真的没有因为桂阿姨被判入狱十年的消息而过于伤感,才终于放下心,快乐地奔向小沙滩。 耳边响起黄导演用大喇叭喊的、精神污染般的提醒:“比赛还剩下最后二十分钟!可供选择的交通方式有帆船、游艇,摩托艇,水上飞人,尾波,以及皮划艇!得分高者先选!做豪华游艇去酒店,还是苦兮兮划船过去,全靠你们自己了哦!” 还有可能划船过去吗?!节目组会那么狗吗?哦他们会的。 所有宝贝们都崽躯一震,立即抱着小筢子,统一撅起小屁股,吭哧吭哧挖沙子。 后期很调皮地给这段加速播放,还配上快节奏的可爱音乐,又给崽崽们、明星家长们每人头顶都p了一块斗地主游戏里农民伯伯的白头巾。 劳动的气氛拉满。 后期剪辑出来不过几分钟,但实际上的二十分钟还是能干好多事的,灼宝作为拥有四分之一血统的岛城人,稍微懂一点赶海技巧,挖了半天只挖到两只小蛏子,就知道这片沙滩里没什么正经的海货,说不定要去深一点的礁石区碰运气。 灼宝踩上小拖鞋,拎起小塑料桶,啪叽啪叽往礁石区深处钻,他腿短人矮,除了跟拍的摄像叔叔,没其他人注意到。 仗着有摄像跟着,灼宝胆子大了些,啪嗒啪嗒愈发往深处去,看到礁石掩映处一大堆牡蛎壳,瞬间感觉挖到宝,小手手扒住礁石,将小脑袋探过去,可紧接着就有一空壳从下往上抛,差点没迎面砸到灼宝的脸蛋。 灼宝吓一跳:“哎呦……” 下面的人也受到惊吓,刷一下子躲起来,但灼宝已经看到人影,好像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由得更把脑袋往里探了些,小奶音跃跃欲试:“我看到你啦!下边有很多生蚝吗?” “……” 对方沉默很久,才慢慢挪出来,并捧出一把小生蚝:“你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这些海蛎子都送你。” 灼宝懂了。 这片浴场是私人的,今天还被节目组包下,外人当然不能进来,如果被发现,这男孩子肯定要挨骂的,说不定酒店方还要他找家长赔钱。 小安总脑筋转得飞快,觉得这笔生意可以做……多棒的外挂啊!他关掉收声设备,又警惕地回头看了眼跟在五米开外的摄像叔叔,才对偷溜进来的男孩发出资本家的声音:“这些封口费不够哒,再给我五把,就帮你保守秘密!” 嘿嘿嘿挖海鲜第一名我来啦!豪华游艇我来啦! 第54章 男孩抬起蹭得脏兮兮的脸:“……你在敲诈?” 灼宝奶声奶气:“对呀。” 男孩:“……” 灼宝回头对摄像叔叔挥小手手:“这里有好多小生蚝!” 摄像叔叔扛着设备, 进不去狭窄的礁石,不过可以推近镜头,遥遥向灼宝比了个“OK”的手势。 可礁石堆底下的男孩并不知道摄像过不来, 急了:“你别喊,我这就给你挖!” 灼宝好整以暇地把自己的小塑料桶放在一旁, 从中拿出小铲铲,蹲在上边假装撬牡蛎做样子,实则优哉游哉地跟那男孩闲聊:“你是怎么跑进来的呀?你住在附近,还是住酒店的呀?” “……”男孩没搭理他, 默默地用小刀撬生蚝。 礁石洞又窄又深,也就只有小孩子才能钻进去。隐约可见底下的礁石壁上长着不少生蚝,密密麻麻一大片,不过个头都不大,最小的不过指甲盖大小, 最大的也不过小孩子的掌心那么大。 这种小生蚝煎鸡蛋最好吃了。 灼宝咽了咽口水,又没话找话:“你肯定不是住酒店的, 不然也不用偷偷摸摸跑进来。” 男孩似乎被他烦到,抬眸斜眼看安予灼:“你看我像住得起酒店?” 灼宝被噎住:“……” 的确不像。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这孩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海腥味儿,不是赶海玩沾上的, 倒像是几天没洗澡, 膝盖上有个破洞, 短上衣也脏兮兮的, 只不过他浑身湿漉漉,打眼一看并不明显。 ……怎么看都不像来住豪华酒店的游客, 也许是附近城中村或者回迁房的孩子。 这么一来, 刚刚那样问好像揭了别人的短处, 灼宝有点不好意思,悻悻的换了个话题:“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灼宝。” 那男孩很寡言,还是不搭理,不过干活很麻利,瘦骨伶仃的细胳膊也很灵活,咔咔咔地把小生蚝撬下来,一捧一捧送到灼宝面前,最后才说:“我叫大昌。” “大昌!”灼宝叫住他,从兜兜里掏出一把棒棒糖,“谢谢你的生蚝,呐这个给你啦。” 大昌也不客气,接过糖说:“再见。” 然后一闪身,泥鳅似的钻走不见了。 灼宝拎着装了小半桶海蛎子的小塑料桶返回,为自己的厚道感到满足:谁说资本家最没良心的?本总裁多仁义。 那几颗巴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