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紧了紧。 沈玉霏兴致勃勃地追问:“若是明心的灵蜂都化为妖修, 那岂不是我们忘忧谷中的灵兽都有修炼的可能了?” 沈玉霏亲近梵楼,自然不觉得人修与妖修生来就是宿敌, 对于灵兽能修炼成妖修之事, 只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并非如此。”梵楼缓缓地脱去了沈玉霏脚上的长靴, 又将他踩在肩头的那只脚, 好生放下,“宗主,灵兽与妖修之间,犹有天堑, 就如同人修与妖修。” 言罢,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沈玉霏愣了愣, 继而恍然明悟:“你是说, 如同只有我这样,被螣蛇选中的人修, 才有可能化身为蛇, 灵兽也是如此?” 他边说, 边勾着梵楼的衣袖,将人往床榻上扯。 梵楼见自己的衣带都要被扯下来了,便听话地坐下。 沈玉霏立刻靠上去,柔若无骨地将妖修结实的臂膀当成了软垫:“你们蛇妖视螣蛇为神,灵蜂又视什么为神邸呢?” 梵楼思忖片刻,摇头:“属下继承的回忆里,很少有关于其他妖修的事情,宗主若是想知道,属下再好好想想。” “也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沈玉霏却没让梵楼再费心,“既然不是每一只灵蜂都能化为妖修,那就让明心且修炼着吧,说不准,哪天,他的灵蜂就能化形了。” 沈玉霏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天道公允,既然你已经现世,那么其他妖修,势必也会渐次出现——等等,若是螣蛇已经现世,蛇妖一族,且不是也会出现?!” 就如同人修所创立的宗门,若是有了修为一步登天的老祖,宗门必定繁盛一样。 蛇妖一族的螣蛇已经现身,加之他也经历了天道降下的天雷的洗礼。螣蛇,白矖,二者皆在,蛇妖一族必定会顺应天道,重新回到世人的眼前。 “……到底是不是?”沈玉霏言罢,见梵楼没有给出自己想要的反应,忍不住起身,转过头,揪着妖修的衣领,手指飞速攥紧,“届时,你是回去当你的螣蛇,还是继续留在本座的身边,当一条听话的狗?” 他问得气势汹汹,倒是显得梵楼的回应,平静异常了。 “宗主。”梵楼抬手,反手握住了沈玉霏绷紧的五指,“只要宗主不赶属下走,属下就一直是宗主身边最听话的——” “这还差不多。”谁曾想,梵楼酝酿了许久的真情表露并没有说完,就被沈玉霏打断。 沈玉霏要的,不过是梵楼的一句承诺罢了。 他重新转过头,靠在妖修的肩头,手中凭空变出了一本册子,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梵楼的眼神变了又变,视线从沈玉霏微红的眼尾滑落到湿软的唇边,最后是被松散的衣领掩盖住的一片布满吻痕的雪肤。 梵楼的喉结滚了滚,无声无息地伸手,将热滚滚的掌心贴在了沈玉霏的腰间。 “嗯?”沈玉霏的眉毛轻佻。 梵楼的手耐心地揉捏起那截腰。 沈玉霏的眉毛又很快地落了回去。 滴滴答答。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春雨在窗外落下。 沈玉霏的心神大部分都在手中的册子上,随口道:“这样的天气,倒是和你将本座拖入的梦境,差不多。” 梵楼搁在他腰间的手一紧:“宗主……” “喜欢?”沈玉霏稍稍回过神,颇为疑惑道,“本座从不知道,你喜欢雨水——是蛇妖喜欢雨季的缘故吗?” 梵楼摇头,重新垂下眼帘。 “那是为何?”沈玉霏原本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见梵楼似乎有心事,反倒来了兴趣。 他将看了许久的册子丢在一旁,翻身将梵楼压制在身下:“阿楼,本座要你说实话。” 梵楼依旧是垂着眼帘,除了手还搁在沈玉霏的腰后,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阿楼……阿楼!”沈玉霏又成了那个急切的人。 他俯身,墨色的长发从肩头倾泻而下,发梢若即若离地磨蹭着妖修的颈窝。 梵楼对沈玉霏的身体了若指掌,沈玉霏亦如是。 他曲起手指,轻柔地磨蹭着妖修的喉结:“阿楼,你对本座,不可以有隐瞒。” 梵楼果然难耐地蹙起了眉。 但沈玉霏小瞧了梵楼的忍耐力——妖修在他的身边多年,若不是被他亲手逼上了榻,怕是还能再忍几百年。 梵楼默默地从储物囊中取出了沈玉霏亲手幻化的那副面具,毫不犹豫地扣在了面上。 沈玉霏直接被气笑了:“你为何不愿意说?” “宗主不要问了。”梵楼紧贴在他腰后的手也僵硬了不少,不仅动作迟缓,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沈玉霏的眼珠子转了转,直言:“本座可是在雨天,惩罚你了?” 梵楼摇头。 他又问:“那本座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难受?” 并非沈玉霏自大,而是沈玉霏太过了解梵楼。 他面前的这个妖修,满心满眼都是他,即便天道要毁灭整个修真界,怕是都不能让梵楼的心绪产生波澜,唯独他的事…… “说啊,本座若是做得不对,本座现在补偿你就是。”沈玉霏将双手撑在梵楼的身侧,催促,“趁着本座心情好。” “……阿楼,你若是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有说的机会了。” “……本座心情好的时候,可不多。” 梵楼闻言,终是有了些反应。 妖修一点一点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那双金色的眸子一对上沈玉霏的目光,就像是生出了倒钩,凶悍地缠绕了上来。 沈玉霏的心跳兀地乱了,紧接着,莫名有些心虚。 ……不怪他现在心虚。 他以前,对待梵楼,着实算不上好。 且不说动辄打骂,就单单论双修一事,他也将对梵楼的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人尽皆知。 故而,沈玉霏当真想不起来,自己在下雨天,对梵楼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宗主。” 沈玉霏陷入回忆的时候,后颈一紧,再回过神,已经被梵楼按着后颈,压在了怀中。 “宗主,你第一次说不要属下的时候,下雨了。” 梵楼沙哑的嗓音如汹涌的波涛,猛地拍打在了沈玉霏的心弦上。 他几乎控制不住,立刻就环住了妖修的脖颈。 梵楼默了默:“属下不该这般在意,惹宗主不快,但属下……忘不掉。” 那样的挫败确忘不掉。 梵楼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激动万分地来到临月阁前,听见临月阁内沈玉霏的呵斥时,有一滴雨水,冷冷地打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他的一颗真心,还没有送出去,就被沈玉霏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往后,梵楼就认命了。 他仿佛天生得不到沈玉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