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错。”沈玉霏兴冲冲地抬手,“本座既已为白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能力?” 梵楼:“……” 梵楼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梵楼的沉默于沈玉霏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 梵楼总是沉默的。 他兴致勃勃地抬起手指, 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涌动,试图以白矖的力量, 将云层转化为坚固的结界。 他试得认真, 全神贯注之下,没注意到身旁的梵楼失落地化出了蛇身。 待沈玉霏勉勉强强地掌握凝出结界的技巧时, 身旁的螣蛇已经将硕大的蛇首埋进了盘踞在一起的身体。 沈玉霏见状, 不以为意, 只化身为小蛇,吭哧吭哧地游走在漆黑的鳞片间:“阿楼。” “……阿楼?” 梵楼闷闷地甩了甩尾巴。 “阿楼,本座会了。”沈玉霏不知梵楼烦闷的根源,光顾着自己高兴,还顺着鳞片,蹭到了螣蛇的脖颈边,“你还会什么?都展现给本座瞧瞧——妖修操纵妖力之法,确实玄妙!” 螣蛇脖颈上的鳞片随着沈玉霏的话,不甘心地抖了抖,很快又因为习惯性的顺从,强行贴在了蛇身上。 梵楼慢吞吞地抬首,金色的蛇瞳里倒影出一条到处乱蹦跶的小蛇——明明,可以用妖力压制住主人。 明明,可以用螣蛇的囚牢困住主人! ……为什么不去做呢? 巨大的蛇身缓慢地拧紧,梵楼幻化出了人身,将小蛇捧在手心里,沉默着向浓云中走去。 沈玉霏当梵楼是要向自己展现妖修之力,精神抖擞地扬起了蛇首。 “嘶嘶——嘶嘶!”他激动之余,蛇尾缠在梵楼的手指上,来来回回地磨蹭。 沈玉霏并非真正的妖修,自然也不知道蛇的习性。 ……磨蹭蛇尾,便已经是情潮翻涌的前奏了。 他因为蹭着舒服,勾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来调过去地游走。 柔软的小蛇露出了蛇腹,清澈的眼睛蒙上了水汽。 “宗主?” 梵楼的声音忽远忽近,沈玉霏听得头疼,尾巴一甩,彻底瘫软在滚烫的掌心里,尽情地舒展着蛇身。 梵楼眼神闪烁。 身为螣蛇,他自然知道,如何能勾起同族的欲/望。 ……更何况,梵楼了解沈玉霏所有的喜好。 轻重,角度……梵楼就算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会永生永世铭记于心。 指尖顺着蛇鳞轻柔地拂过。 热意渗透蛇鳞,传递到皮肉之上。 沈玉霏舒服得打了个颤,早就将妖修的妖法抛在了脑后。 他全然没有怀疑梵楼——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即将情毒爆发的,是他,需要梵楼来解毒的,也是他。 梵楼只不过是听话罢了。 沈玉霏又翻了个身,将被手指按住的蛇腹藏了起来。 “阿楼……阿楼……”他的嘴里溢出了几声微不可闻的呼唤,“阿楼……” 梵楼忍住了化身为蛇的冲动。 此时,他的确可以以螣蛇之姿,与宗主缠在一起,可那样,宗主不会依赖他,更不会离不开他。 梵楼……想要宗主主动变回人身。 修长的手指又顺着细密的蛇鳞滑落。 小蛇身上的鳞片并非都是服帖的,有几片微微翘起。 梵楼的手指下移,故意去触碰柔软的蛇腹——那里,不仅皮肉是柔软的,连鳞片都是柔软的。 梵楼摸得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带太多的不该有的念头。 因为热意而头脑迟钝的沈玉霏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不知何时,又将蛇腹朝上,毫不避讳地面对着梵楼了。 沈玉霏的警惕心已经降到了最低,连梵楼的手指顺着他的蛇腹,慢吞吞地下移,都没有生气地排斥,反而甩着蛇尾,懒洋洋地勾住那根手指,主动拉着它往下腹移动。 梵楼的心脏猛地一紧,紧接着,疯狂地跳动起来。 黑色的蛇鳞瞬间从他的眼尾生长而出。 化身为螣蛇以后,梵楼原本已经能很好地藏住代表着妖修的蛇鳞,可当沈玉霏无知无觉地展露出对他的渴望时,他还是那个,一激动就忘乎所以的小小蛇妖。 “宗主……主人……”梵楼灼热的喘息喷洒在沈玉霏的蛇鳞上,烫得他蜷缩起了蛇尾。 梵楼连忙将手指伸过去,若即若离地蹭起细细的尾巴。 沈玉霏轻哼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再将尾巴挂在指节处,颇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 梵楼心弦一紧,生怕他不乐意,立刻用指甲轻柔地拨开了蛇腹下的蛇鳞。 那几片鳞片反常地坚硬,像是随便一碰,就勾连着血肉,带出一串血花似的。若非沈玉霏愿意,梵楼不敢真的用力。 好在,沈玉霏已经迷糊了,又因信任梵楼之故,鳞片翘起来的时候,只烦躁地扭了扭蛇身,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主人……主人……” 小蛇挂在妖修的手上,来回摇晃。 梵楼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血丝。 仪仗螣蛇之力凝聚出来的囚笼是囚笼,热意汇聚而成的囚笼,亦是囚笼。 他想要困住宗主,光靠一个无法逃脱的笼子,还不够。 ……他想要宗主离不开他。 梵楼如此想,便是难受到了极致,也没有化为蛇。 他知道,沈玉霏身为人修,最喜欢的,还是以人修之态双修。 浓云翻涌,无形的妖力在北海之上凝聚。 无人能看见的流云间,已经成为大妖螣蛇的蛇妖,单手托着一条纤细的小蛇,大汗淋漓地喘息。 “阿楼……阿楼……” 流光一闪。 梵楼怀里微重,怀中已经多了一抹血红色的身影。 沈玉霏果然如妖修所料,情到浓时,幻化出了人身。 他双颊飞红,眼尾弥漫着淡淡的水红痕迹,羞恼地将发烫的脸颊贴在梵楼的颈窝里:“阿楼。” 沈玉霏张嘴,恶狠狠地咬住了梵楼的脖颈:“为何成为白矖,本座的情毒像是……像是更严重了?” 沈玉霏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得益于”梵楼阴暗的心思,只当是《白玉经》带来的情毒又加重了。 梵楼因为颈侧细细密密的疼痛,绷紧了双臂。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妖修的喉结一滚,哑着嗓子转移了话题:“宗主……还觉得冷吗?” 想当初,白矖在沈玉霏的身体里留下印记的时候,沈玉霏体内的情毒爆发,会感受到彻骨的寒意,甚至身躯都会被寒冰覆盖。 如今—— 沈玉霏大汗淋漓地挂在梵楼的怀中,探出红袍的脚踝紧挨着妖修的小腿,磨磨蹭蹭。 他不仅将自己的红袍蹭掉了,连带着梵楼身上的黑袍,都被他坏心地用灵力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