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主人”。 “起来, 本座有话对你说。”沈玉霏眼珠子一转, 抬起腿,不轻不重地踢梵楼的肩膀, “阿楼, 你从何时开始, 对本座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梵楼被沈玉霏踢得微微向后仰去,继而又伸着胳膊,抱住他的小腿,磨磨蹭蹭地起身。 “主人。”梵楼习惯性地将头埋在沈玉霏的颈窝里,高大的身形佝偻着,像是以为自己还是一条小小的黑蛇,试图将自己拱到宗主的怀里去,“从……从主人教会我……教会我……开始。” 梵楼的话说得含糊,沈玉霏压根没听明白。 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是合欢宗的宗主,梵楼说他教了什么,那就是教了。 沈玉霏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阿楼,本座问你。” 他的指尖灵力涌动,手指悬在梵楼的后颈处,伺机而动。 “……在本座之前,你可曾有过旁人?” 沈玉霏眯起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梵楼的回答。 梵楼是妖修。 沈玉霏不知他来合欢宗之前,经历过什么。 他也不知道,妖修会如何选择道侣。 ……说不准,梵楼连灵蛇都可以接受! 沈玉霏一想到自己与刚开了灵智,连人形都无法变幻出来的灵兽处于同一境地,就羞恼得恨不能当场掐断梵楼的脖子。 “说!”他的指尖噼里啪啦地炸出一片无形的波动,几抹红印也浮现在了蜜色的皮肤上。 梵楼似有所感,委屈地闷哼了几声:“没有……主人,没有。” 他从未有过旁人,但沈玉霏呢? “……主人呢?”醉了的梵楼话未止于此,“主人在我之前——唔……” 梵楼的话被沈玉霏恼羞成怒的脚踹断。 “本座如何,你不知道?!”他手中的灵力陡然消散,转而拧住梵楼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磨起后槽牙,“阿楼,你是故意折辱本座……本座要你……要你……” 要梵楼如何呢? 沈玉霏一时语塞了。 梵楼却反常地接下话茬:“主人的确没有。” “……我闻得出来,主人的身上没有别人的气息。” 妖修说着,在沈玉霏羞恼的喘息声中,埋头于温热的颈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主人身上……只有我的味道。” ——砰! 梵楼话音刚落,就再次被沈玉霏踹回了蛇莓堆。 梵楼在果子堆里翻了个身,愣愣地坐起来,望着面若桃李的沈玉霏,眼神逐渐发直。 “看什么看?”沈玉霏的火气还没有从眼角眉梢消下去。 梵楼抿了抿唇,沾染了果汁的手伸向了沈玉霏,却不敢触碰他的衣角:“主人……主人没叫我起来。” 沈玉霏:“……” 沈玉霏倏地转身,看也不看梵楼,只羞恼地呵斥:“滚过来!” 须臾,他背后又黏上来一具滚烫的身子。 梵楼搂着沈玉霏的腰,一下又一下地用鼻尖蹭他的耳根:“主人……” “说话!” “主人……不需要别的狗。” “……” “主人有我就够了。” “……” “主人不要找别的狗,好不好?” “……” “主人,我会变强……我是妖修,我……我会变成主人手里最厉害的一柄剑……” “……” 吃了太多蛇莓的梵楼,最终被沈玉霏勒令,变回了蛇身。 梵楼停止了喋喋不休,化为了一条身子软塌塌的小蛇。 沈玉霏揉着眉心将其从蛇莓堆里拎起来。 小蛇挂在他的指尖,晃晃悠悠地荡了几下,然后缠在他的手腕间,彻底睡死了过去。 梵楼第二日醒的时候,彻底将自己醉后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他纳闷地看着自己沾满蛇莓气息的蛇身,“嘶嘶”吐着气,游动到了沈玉霏的肩头。 “嘶嘶——”小蛇对着他的耳朵吐息。 沈玉霏从修炼的状态中脱身,伸手将小蛇从肩头抓下来:“变回来。” 梵楼听话地幻化出人身:“宗主。” 清醒过来的妖修一板一眼地唤他,语气里虽有沈玉霏熟悉的痴缠,却没有了不清醒时的放肆。 沈玉霏略有些不满地蹙眉:“百两金在外面等很久了,你去替本座看看。” 梵楼依依不舍地松开环在沈玉霏腰间的手臂:“属下遵命。” 梵楼从床榻上起身,将崭新的面具扣在了脸上。 他走出了临月阁。 百两金果然等了许久。 二人双目相对,眼底皆是闪过了莫名的光。 百两金已经知晓,梵楼是妖修,且看见了梵楼的真身,但今日再见,仍旧被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雄浑妖力所震撼,一时无话。 梵楼则由百两金,想到了合欢宗的其余几位长老。 ……宗主身边的人真多啊。 梵楼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占有欲作祟,让他不由自主起了杀心。 “玉清门一事,我已查明。”百两金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立刻跪拜在临月阁前,咬牙道,“宗主,玉清门上下,除了春熙与明心,都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哦?” 沈玉霏的声音在梵楼的身后响起。 梵楼身上的杀意骤然消散。 “宗主。”百两金悬起的心稍稍放下,“还有一事,事关海中月……” “海中月如何了?” 赤红色的身影隐隐戳戳地映在临月阁的大门上,虽未现身,却在无形中,保住了百两金的命。 “海中月覆灭一事传出,各派蠢蠢欲动,已经有胆大之辈,孤身入北海,试图将海中月的历代传承,占为己有。” 百两金顿了顿,又道:“北海旁的翼州城,失了海中月的庇护,如今灵蛇泛滥,已然寻不到几个活人了。” “灵蛇泛滥?”映在门上的身形一顿,再出现,已经在百两金的身前了。 沈玉霏低头望向女修:“继续说。” 百两金精神一震,打起精神答:“翼州城的修士,大多与灵蛇为伴。海中月的修士在时,倚靠法阵,压制北海中的蛇潮,自然也压制住了数不清的灵蛇。” 百两金说的话,沈玉霏已有所体会。 想当初,他领着合欢宗一众人等前往海中月时,就瞧见了修士与灵蛇共存的奇景。 且如今,他与梵楼共处,难道不比那些渔民更惊世骇俗? “……若只是灵蛇,属下也不会在意,只是有些流言蜚语——”百两金点到为止,视线短暂地在梵楼的身上停留。 女修言尽于此,想表达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了。 梵楼是妖修,还是蛇妖。 翼州城灵蛇肆虐,必有有心之人,将一切都归结在梵楼的身上。 “宗主,属下以为,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