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玉霏的腿弯搭在梵楼紧绷的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红影飘摇。 梵楼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沈玉霏的腿上。 许是宗主先前问了他,关于过去的事,他被眼前若隐若现的雪肤一刺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还没有进入合欢宗之前的事。 梵楼如点漆般的眼睛里,清明逐渐散去,混沌重归眼底。 他还做蛇妖的时候,最懂的是恨。 可他做人修的时候,最不懂的,也是恨。 沈玉霏剥去了他的恨,随意将情/欲种在了他的心中。 而情与欲,又滋生出无限的爱意。 每与沈玉霏多呆一天,梵楼的心中就多出一味情绪。 最后,纷乱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五味杂陈。 而随着对沈玉霏的欲望越来越重,旁的情绪就褪色了。 ……任谁也罢,只要和沈玉霏无关,都无法引起梵楼的心绪波动。 他成了一个纯粹为沈玉霏活着的妖。 “想什么呢?” 梵楼的发尾,隐隐传来拉扯感。 梵楼低下头,看见沈玉霏跪坐在榻上,正仰起头,不满地瞪着自己:“今日,你总是走神。” “属下在想宗主。”梵楼实话实话,继而顺手替沈玉霏脱下了外袍,也将沈玉霏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 三千青丝倾泻如瀑。 沈玉霏撩起的眉随着梵楼的回答,心满意足地弯了弯:“本座许你想了吗?” 他拽着梵楼的头发,逼着梵楼不得不倾身,将双手撑在床榻上。 “……阿楼,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梵楼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用唇蹭了蹭近在咫尺的湿软唇角:“属下……可以吗?” 温热的触感一触既离。 沈玉霏骤然想到了先前被梵楼托在灵泉中,被撕咬嘴唇的感觉,心念微动:“你……” 他倏地抬眸,望进了梵楼的眼睛——他在那双深邃的墨色里,寻到了自己的倒影,仿佛望进了一汪深不可见底的寒潭。 梵楼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的灵力涌动,沈玉霏却感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他一错不错地望着那双眼睛,就像是与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对望。 ……不能退,不能服软。 沈玉霏仰头迎了上去,强势地在梵楼的唇上留下了清晰的牙印。 铁锈一般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沈玉霏蹙眉舔着唇,拿腿轻轻地踢梵楼:“帮本座舔干净。” “属下遵命。”梵楼屏住呼吸,手掌划到沈玉霏的后颈,托着他的头,乖顺地贴了上去。 起初,梵楼的确用舌老老实实地卷走了沈玉霏唇齿间沾染上的血气,但等沈玉霏逐渐放松警惕以后,他就暗搓搓地将舌尖探进了微微合拢的牙关。 软绵的舌如藏身花苞的花蕊。 梵楼品尝到了甘甜的花蜜,双臂猛地收紧。 沈玉霏耷拉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唔……阿楼?”他不算难受,也就没有对梵楼发火,而是拽着梵楼的衣领,清澈的眸子里升腾起了困惑,“放……放开本座。” “宗主……”梵楼故意多逗留了片刻,等被沈玉霏推开后,顺势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宗主难受吗?” “难受?”沈玉霏不以为然,“不过是……本座怎么会觉得难受?……你也太瞧不起本座了!” 他想到宗内其他弟子修习的双修之法,耳根微微泛起红意。 合欢宗前任宗主,玉娇娇,为了让沈玉霏不被情/欲控制,在将《白玉经》真正地交到他的手中前,用独特的手段,生生将这两种情绪,从他的神识中剥离了大半。 虽说,沈玉霏看似和寻常人无异,但对合欢宗其他弟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一些事,其实并不感冒。 除了一些本能的反应,他甚至于,有些排斥。 ……现在,梵楼是他的例外了。 “刚刚那算什么?”沈玉霏用手背蹭去唇角的水意,得意洋洋,“本座才不会因为你,失了心神。” 他对梵楼,向来不设防。 梵楼亦对沈玉霏,毫无保留:“属下会。” 沈玉霏闻言,脸上的得色不自觉地一僵。 “属下……”梵楼再次将头埋回他的颈窝,“属下会因为宗主——” “——住口!” 梵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玉霏羞恼地打断。 “本座何时许你在本座的面前,胡言乱语了?”他拧身从梵楼的怀抱中挣脱,纤细的身子灵活地翻进锦被之下,继而色厉内荏地呵斥,“滚下去!” 梵楼缓缓起身,舔着唇上的牙印,在床尾寻了个位置,抱剑坐了下来。 沈玉霏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 手长脚长的梵楼蜷缩着,微垂着头,眼皮也耷拉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玉霏无端恼怒起来。 ……倒像是他欺负了梵楼似的! 红影一闪。 沈玉霏跌进梵楼的怀抱。 “宗主……”梵楼愣愣地接住不肯在床榻上安生待着的人,“宗主怎么……嘶——” 沈玉霏的牙却已经再次愤愤地咬破了梵楼的唇角。 红色的衣袍徐徐散开,沈玉霏的双臂环在梵楼的颈间,笑意虽冷,面颊却隐隐有些升温的趋势:“本座还没惩罚完。阿楼,本座……本座要你替本座守夜。” 沈玉霏绷紧的脚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他知道,梵楼想要什么。 他可以给,却偏只浅尝辄止地给。 这大抵比法塔中的刑罚,更痛苦吧? 沈玉霏心中所想,果然没有半分差错。 是夜,朦胧的床帐摇曳间,两道身影隐隐绰绰地重叠在一起。 沈玉霏闲闲地歪在榻前,撩起的衣摆下,探出了一只素白的脚。 “……本座许你动了吗?” “……本座要你忍着。” “……阿楼,本座踩得你舒服吗?” ………… 隐忍的喘息声被风揉碎,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从床帐中探出来,重重地攥住了床沿。 清晰的血管浮现在手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又一下没一下地轻颤。 某一刻,那修长的手指狰狞着绷紧起来,手背上血管喷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 汗津津的十根手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床沿,重新探进了床帐。 “宗主……” 沈玉霏折腾累了,趴在气喘吁吁的梵楼身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梵楼却清醒得厉害。 一缕紫色的烟气从梵楼的指尖探出来。 沈玉霏无知无觉,梵楼的额间却滚落下了大滴的汗珠。 紫色的烟气凝聚成细小的黑蛇,悄无声息地游走在沈玉霏的皮肉之上。 盘踞在沈玉霏后颈上的白蛇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