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上。 沈玉霏精致的锁骨,如张开了双翼的蝴蝶,微微颤抖。 “去哪儿了?!” 他感受到梵楼身上的热意发生了变化,戾呵出声。 跪在床榻上的梵楼心中的郁气不比沈玉霏少。 ……那雪白的蛇纹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沈玉霏的身上的。 那日,他们从马厩中回来,沈玉霏颈侧那个被蛇鳞划出的伤痕中,就毫无预兆地游出了一条白蛇。 那蛇纤细漂亮,仿佛生来就在沈玉霏的皮肉里,无论他们用何种方法,都无法将其逼出来。 沈玉霏甚至想要剜去自己身上的皮肉。 但那蛇灵活得仿若活物,即便剜去一块皮,它也能去游到另外一块皮上。 难不成,要他剜去全身的皮肉吗? 梵楼将手指贴在沈玉霏的锁骨上,细细地摩挲。 麻痒轰然炸裂,沈玉霏闷哼着抬手,攥住梵楼的手腕,哑着嗓子怒喝:“白矖——白矖!” 他虽得了大妖白矖的神器,长安钟,却不会因此对白矖产生任何的尊敬之心。 天下秘宝,本就是能者得之。 长安钟被他收入囊中,本就是他的机缘,与那不知死了多久的白矖又什么关系?! 沈玉霏咬紧了牙关,灵力在体内转了一圈又一圈,每一缕探查的灵力却都如石沉大海,没给他任何的反馈。 那游走在他皮肉上的灵蛇,像是真的对他的身体没有半点损害,半点异样都不曾有。 沈玉霏的面色阴晴不定。 ……梵楼的脸色就更差了。 梵楼的指尖直接迸发出了淡紫色的烟气,眼尾也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漆黑的蛇鳞来。 宗主怎么能被别的蛇妖打上烙印? 看似平静的梵楼,心里实则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浑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薄唇蠕动,剧烈的痉挛从身体深处迸发而出。 ……为什么? ……凭什么?! 梵楼死死地盯着那条白色的蛇纹,理智轰然倒塌。 他不敢侵犯宗主。 连想一想都觉得罪孽深重。 他忍了一年又一年,换来的却是别的蛇妖捷足先登? “梵楼?” 一股陌生的情绪轰然爆发在沈玉霏的知觉里。 他扭头,“看”向身边熟悉的火焰。 那簇火焰依旧在燃烧,却也有无尽的寒意从火焰深处蔓延出来。 沈玉霏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抬手,任由衣衫滑落在胸口,人也靠近了梵楼。 “怎么?”沈玉霏的手贴在了梵楼的脸颊上。 梵楼猝然回神,眼神挣扎望向他:“宗主……” 梵楼将掌心贴在沈玉霏的手背上,片刻,才将指尖抵在那温热的掌心里。 “属下也能……也能……” 梵楼嘴上说的,和写在沈玉霏手里的,全然不是一句话。 ——属下陪宗主去找白矖。 “哼,你自然要陪本座一同去。”沈玉霏想到身上多出来的那条白蛇,恨意压过了先前对小竹子所修习功法的期待。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白矖大神到底要做些什么?! 思索间,那条白蛇又动了起来。 梵楼为了让沈玉霏知道,那蛇出现在了何处,指尖划过绸缎般的皮肤,来到了他的颈侧。 细长的蛇身缓缓游过精致的喉结,最后盘在了后颈处。 梵楼的手指带着火星,跟着攀上了沈玉霏的脖颈。 沈玉霏浑身一僵。 他再信任梵楼,后颈被制,也生出了不适之感。 “松手!”沈玉霏猛地仰起头,唇若即若离地蹭过一片柔软。 他来不及细想自己蹭到了什么,羞恼地将梵楼踹向床下:“谁准你碰本座的……” ——哗! ——哗哗! 一阵无形的灵力波澜恰在此时,无声无息地出现。 沈玉霏当即拢起衣衫,闪身出现在客栈的屋顶上。 紧随他后而来的,除了亦步亦趋的梵楼,还有怀抱柳琴的佛见愁与手执扇骨的商时序。 “好强的灵力!”商时序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凝重地望着灵力波澜传来的方向,“这翼州城里,难不成还有什么大能不成?” 佛见愁同样凝望着天空,徐徐摇头:“不对。” “……这不是大能的灵力波动。” “神器现世。” 沈玉霏薄唇微掀,吐出了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呆立当场的回答。 神器现世,才会有如此的天地异象。 沈玉霏得到长安钟的时候,也曾见过类似的景象。 “白矖大神——白矖大神——” 在马厩中住了多日的小竹子同样受到灵力的影响,手脚并用地从马厩中爬出来。 几日过去,他的身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小竹子原本生着眼睛的眼窝里,横生出两簇蛇鳞。 梵楼立刻将小竹子的变化写在了沈玉霏的掌心里。 沈玉霏的瞳孔微微一缩,无端想起了在秘境中被误会成妖修的孟鸣之。 “妖修?!”佛见愁没见过孟鸣之,更没见过妖修,见状,惊呼出声,素手在琴弦上拨弄数下,眼瞧着要对上小竹子出手。 “且慢!”商时序及时出手,手中的扇骨斜飞而出,堪堪击散了柳琴上迸发出的灵力。 他不等佛见愁发怒,就语速飞快地解释起来:“小生算一卦……容小生算一卦!” 商时序十指飞动,额角冷汗直冒,看起来,要测算之事,正在飞速地耗费着他身体里的灵力。 “他不是妖修!”终于,商时序满头大汗地停下了手。 他弯腰拾起扇骨,“只是……这一卦不是好卦啊。” “不是说他不是妖修吗?”佛见愁不解,“为何又不是好卦?” 商时序苦笑着将扇骨握于手中。 他也懒得解释签文了,直言:“九死一生……他怕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佛见愁与商时序说话时,梵楼默默地在沈玉霏的掌心里写下了“死卦”二字。 “跟着他!” 沈玉霏当即飞身出去。 小竹子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犹如暗夜里的一点萤火。 但很快,当沈玉霏飞身出客栈时,就惊讶地发现,同样的萤火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商时序也震惊了。 翼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无数眼睛流血的凡人正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暗处走出来。 他们跟着的小竹子也汇入了人群,抱着那枚雪白的蛇鳞,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去。 在沈玉霏的“眼中”,无数强烈的欲望成了暗夜中的一把又一把火炬,它们彼此相连,组成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火龙”。 “真是荒谬!”商时序看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