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4 (第1/3页)
有几个参与了高速公路停车区的现场清理,至今想起那现场就反胃。好好的人被炸得支离破碎,收集了一卡车的断手断脚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对方就算坏了一只手,那也是世界第一,要取我们的命易如反掌吧又一阵凉风吹来,正说话的男人冷得打了个颤,抱着双臂搓揉取暖,疑惑道:奇怪了,都五月了,怎么这天还这么冷?看护把服了药缓过劲的欧阳游送回卧室,伺候他洗漱后将他放上床。这时候的老人已经睁不太开眼睛,看护摇了摇头,无奈叹了一声,确认房间温度湿度都合适,才熄灯离开了房间。欧阳游在半梦半醒之间还念叨着儿子的名字。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买凶殺了儿子。他想,自己就算死了,也要化身厉鬼去取那人性命,还有那将他儿子割喉放血的殺手阿瑞斯可欧阳游不知道,他日思夜想要殺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躺在他下方。近在咫尺。屏息藏身在床下的石白瑛听着他念叨,抬起左手。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循着声音,对准了躺在上方风烛残年的老头。ByeBye.他扯起嘴角,无声笑笑。*石白瑛还能记得自己和亲生母亲分别的时候也是说了声拜拜,几近无声的,比秒针走动的声音还要安静。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也没喝水,嗓子完全哑掉了。他的母亲是华人,而他是母亲被人轮jianian后生下的孩子。他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了,可能是因为,母亲平日总称他恶魔。记忆里还有一段母亲掐着他的脖子,叫他下地狱的画面。石白瑛不太确定,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希望是梦。母亲后来带着他嫁给一个开中餐厅的华裔男人,继父平时是个看上去憨厚老实,但喝醉酒后就会动手动脚,把他和母亲当沙包拳打脚踢。石白瑛没少挨打,最严重的那次他被酒瓶砸得晕了过去。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身上躺着人,沉甸甸的。是他的母亲,把她揽在了怀里,一动不动,任他如何叫唤都没有任何反应。一大一小两人都躺在血泊中,石白瑛身上没有伤口,所以血都是从母亲身上流出来的。母亲那些年身材胖了许多,很沉,很沉,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她身下爬了出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从地狱爬出来、满身是血的魔鬼。母亲背上有许许多多的刀口,客厅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血脚印从客厅一直延续到浴室,浴室门口掉了把菜刀,他走进去,看见矮胖的继父赤身裸体,脸朝下地倒在了浴缸里,半个身子还在耷拉在浴缸外。像块逐渐融化的黄油。浴缸水龙头哗啦啦往下流水,浴缸已经装满了,水早就没过了继父的脑袋,染了血色,淅淅沥沥往外淌。石白瑛在血水中站了一会,走过去,瞥了眼没了呼吸的男人。
>他把水龙头关了,退出浴室时把门紧紧关了起来。他回到客厅,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接着,他又一次躺回去母亲的身边,拉着母亲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睡了过去。石白瑛睡了两天,警察才破门而入,那时候母亲的尸体已经开始长虫,乌蝇乱飞。他觉得遗憾,他本来想这样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警方说,母亲死于继父的刀下,而酒醉的继父还走进浴室准备洗澡,结果脚滑摔了一跤,额头撞到墙,摔进水里后慢慢溺毙。有儿童心理医生来问他当时为什么没有从mama的怀里离开,这样才可以报警,也可以跟邻居求救。石白瑛记得自己的回答是,因为mama以前没有抱过我,我很喜欢这个感觉。笃!子弹穿过床板和软垫,一击正中欧阳游的后脑勺。确认上方的人没了生命体征,石白瑛从床底下侧滚而出。老人死不瞑目,偌大的房间里仿佛有他的灵魂在上空游荡。虽是复仇,但石白瑛今晚大发善心,食指和中指轻摁住老人发皱的眼皮,替他掩上最后一扇门。这次他是暗殺,如幽灵一般来,如幽灵一般去。被打穿一个洞的右手还在物理康复阶段,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不过他的左手也能用枪,就是需要时间慢慢习惯,把惯用手改成左手。他已经把大宅结构和保镖巡逻路线都摸得熟透,按撤离路线很快离开了这鬼地方。他提前把一辆小轿车停在附近的立体停车场里,可当他到了那,竟发现他的车被人偷了,停车位空空如也!石白瑛忍不住对偷车贼破口大骂,平时一向只有他偷别人车的份,这下倒好,报应到自己头上了。\x08正准备去偷辆车继续跑,这时,一阵轰油门声蓦地响起,轰隆隆如雷鸣由遠至近。一辆重机从车位中不快不慢地驶出,停在离他不遠处,车灯对着他,骑在机车上的人逆在光里,双腿穩穩钉在地上。对方把一团东西抛到空中,石白瑛眯了眯眼看清,伸手接住。是个全罩式头盔。他掂了掂头盔,边戴上边往机车方向走,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春月把头盔镜片拨上去,露出一双黝黑明眸,故作神秘道:你猜。机车是适合春月身高的车型,石白瑛长腿一跨便轻松坐到她身后。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揽住她的腰,低头,用头盔碰了碰她的,仿佛在亲吻她的后脑勺。我不猜,懒得猜。她能出现在这里,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理由了。石白瑛闭上眼,像只终于有了栖身之地的无脚鸟,收起了他日夜飞翔的翅膀。他迷恋身前人身上的温度,声音沙哑:你要带我去哪里?春月放下风镜,轰了下油门,声音清脆:这么晚了,找个地方过夜吧?石白瑛轻轻笑了一声:行啊,乖乖。作者的废话还有2-3章番外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