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回忆起那日乌市街头的慌乱惊恐,唐璃的脸色始终萦绕着着淡淡的忧虑。 李默川问她:“姐,你是失恋了吗?” 唐璃怔了几秒,说不是,“是我朋友失恋了。” 李默川“啊”了一声:“请问你朋友失恋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小朋友很认真地看着她,让她无法撒谎。 “我只是觉得——”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觉得什么?”李默川询问道。 “没什么。”唐璃摇头,清理掉荒唐想法,“没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声,是秦钲发来的火车票截图以及一句告知:我要提前回去,你回不回。 唐璃摁掉手机,跟唐诗英说学校有事,想提前回帝都。 “什么事啊?”唐诗英问,“很着急吗?” “有点儿着急。” 唐诗英沉默了会儿,若有所思道:“璃璃,我每天忙饭馆,也不知道你每天忙什么,你多给我说说,我虽然不太清楚,可也是想知道的,你上学期去拍了电影,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秦钲上次来说了一嘴,我才知道。” 唐璃说:“我说了。” 唐诗英:“什么时候?” “我不是告诉你我去兼职了吗?”唐璃一本正经道,“报酬我都给姑父付医药费了。” 说到这里,姑父上次复查结果还可以,只是不能掉以轻心,半年以后再次复查。 唐诗英“哦”了一声,“你只说是兼职,又没说什么工作。” 唐璃知晓姑姑的意思,“下次会告诉您的。” 唐诗英又问:“在帝都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唐璃:“见的人挺多的。” “我是说奇怪的人。”唐诗英不好形容,表情里带有试探。 “没有。” “那你之前的男朋友呢——”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客人的呼声:“老板!” 唐诗英视线一转,忙换了表情,一脸喜色:“在呢!” --- 火车穿越黑夜黎明,快下车的时候,唐璃问秦钲有没有联系许沉吟,秦钲说联系不到。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唐璃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秦钲冷脸询问她有没有联系程绍堂。 唐璃也说没有。 沉默了片刻。 秦钲嘲道:“怎么,你也快分了?” 知道他的阴阳怪气,唐璃并不生气,只是忆起这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淡淡道:“或许吧。” 相识这么多年,秦钲是了解唐璃的。 “能猜到。”他说,“他和我们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分手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钲钲。”唐璃说,“我开玩笑的。” 秦钲笑了笑,又看了眼唐璃。她坐在火车硬卧最下层靠近窗户的位置,手机在手里握着,视线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远方。她很平静,是那种一眼望到底,装不出来的平静。 秦钲被这种平静刺痛了双眼。 “你真正懂他吗?” 唐璃眸色微动。 “你清楚他的家庭吗?了解他的工作吗?” 唐璃不说话。 “你来帝都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敢吗?”秦钲笃定地说,“我认识你十几年了,知道你文静内敛,也知道你敏感自卑。” 唐璃转过头,看着他。 车厢里的冷气吹得人从心底骤寒。 秦钲冷哼一声:“玩一玩得了,你还真相信他会和你谈到结婚?” “一定要结婚么?” 唐璃看着他不动,飞速而过的风景闪过她眼眸。 唐璃:“如果我不想呢。” 秦钲也看着她,疲惫的脸上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哦。”他说,“不结婚也成,凭人家的身份,也不会亏待你。” 唐璃目不转睛,忽然拿起桌面上的苹果用力砸向秦钲,这一下始料未及,砸到他胳膊上,说疼也不算疼,但她用了力。 秦钲脸色突变,大声质问:“许沉吟有没有联系过你,你别骗我!” “没有。”唐璃喘着粗息,满眼怒意。 “成。”秦钲侧着头看她,完全不顾周遭人的目光聚集,仍不降低音量,“都她妈骗我!都她妈不得好死!” 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走了,狭仄的车厢走廊留下他跌撞的脚步,与之交锋的旅客除了避让别无他法。 唐璃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慢慢蓄满泪水。 在旁人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正在吵架的情侣。只有唐璃知道,他们不是。也只有她知道,秦钲要走,也走不出这辆火车。 那一天直到最后唐璃都没动,车停靠到站,秦钲在门口等她,两人硬是不说一句话,一前一后走着。 人头攒动,空气里满是嚣尘。她拉着行李箱费力走过阶梯,就在最后一阶崴到了脚。 痛得牙齿发颤,她也不曾喊叫出一声。 可终是在最后一刻,转身告诉秦钲。 是她不想结婚,不是程绍堂不想。 这种嘴硬,此生一次。 匆忙坐上出租车,报的是学校地址。出租车司机嘴里嚼着口香糖,拉闸旁放着泡满胖大海的热水杯,一如既往热情询问道:“r大这么早就开学了?” 无人回应。 司机师傅打了转向灯,瞟了一眼后车镜。 唐璃整个人可以用落魄潦倒来形容。 纵使帝都站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但凡有个人从里面出来都像是烟尘里滚一遭,可也鲜少有人把自己滚哭了。 “吆,姑娘,这是怎么地了?受人欺负了?” “没有。”唐璃的鼻音完全出卖了她。 “没事儿啊姑娘。”司机师傅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谁还能没有点儿糟心事儿,你学校有好同学没?” “没有。”唐璃拿纸擦了擦眼泪,“学校还没开学。” “那你这么早回来?”司机师傅说,“你这情况啊,得找你好同学,好朋友絮叨絮叨,不行跟大爷聊聊,你上我的车,咱这也是缘分,你说出来啊,说出来就好了!” 唐璃努力想认可司机师傅的话,可她开不了口。 人和人是不一样,她就是最不愿向别人敞开心扉的那种。 这一路,唐璃换了三个终点。 看见学校门口的萧条,她忽然改口,报了程绍堂的住址。 中途她给程绍堂打了个电话,没说自己在帝都,只问他现在在干嘛。 程绍堂说:“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发小你还记得么?” 唐璃:“温尔雅?” “她今天结婚。” “和谁?” “她上司。” “哦。”很奇怪,她该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可话卡在喉咙里,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电话那边,有人和他说话。唐璃听见他低低笑了声,痞里痞气同人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