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向沈文竹的腿。 沈文竹再强硬，也打不过薛浩天。 她被他狠狠抓着头发，又被踹了一下脚踝。 陈清大叫：“就是他！” 好几个体育老师和保安突然从体育场里跑出来，纷纷围过来。 “薛浩天，怎么又是你！” 还不乏有家长闻声而来，还拿起手机拍视频拍照。 “这就是那个和李成老师勾结的富二代吧！” “就是你抢了我家小孩的名额，我要曝光你！” “还在这儿欺负女同学，这是法治社会！反了你了，你以为你家有钱就是皇帝，一手遮天啊！” 有个男体育老师一把抓住薛浩天。 “叫他爸过来，我们倒要看看，什么老子能养出这样的儿子！” “就是就是，他才高中就这么嚣张，一定不能轻饶他！” “什么薛氏食品，谁还吃啊！” 薛浩天一开始还能骂几句，眼看着人越围越多，他被抓着完全逃不掉，心里忽然一凉。 直到周晓慧闻讯从体育馆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学生花名册。 薛浩天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老女人该不会真的打电话给他爸吧。 沈文竹捂着脚踝，疼得满脸密汗，她默默起身，刚走一步，就有些踉跄。 一块冰忽然贴过来，她抬头，望进一双温柔如水的眼：“怎么样，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忙把头埋下去：“能，能走。” 她沿着花坛坐下：“应该一会就好了。” 陈清点开手机，距离排球决赛还有十分钟：“要不然取消比赛吧。” “不用，”她从陈清手里抢过冰，咬牙站起来，“我可以！” 陈清忽然一愣，想到初中的时候，排球比赛上，那个只要她在场，冠军就一定非她莫属的少女。她每次赢了以后，都会请陈清吃一块高档巧克力。 沈文竹那时候，最喜欢巧克力了。 好多人围了上来，还说要拍照发微博。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陈清搭住沈文竹一只胳膊：“我扶你。” 十分钟后，排球2V2决赛开始了。 沈文竹高中以后就很少参加运动会，运动会当天她总会请假去打工，但这次，她就是想参加。 她走进赛场热身，她本来是前锋，但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脚没办法弹跳，和吴洁换了个位置，守在了后场。 陈清靠在看台的栏杆上，定定望着她。 曹帅在她耳边哔哔：“陈哥，你不知道，那个薛浩天又来了，笑死我了，被抓个现行，老班把他家长都叫来了。” “是他爸爸么？” “不是，来的是他叔叔。” 是叔叔？ 陈清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沈文竹一家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薛氏手里？薛氏又因为什么东西忌惮她们？ 曹帅：“我看有记者都来了，还有好多家长和居民把这事儿发到了网上，前阵子李成那事热度还没下去，现在又上来了，但我看薛氏好像在慢慢压热搜。” 陈清：“薛氏食品的股票呢？” 曹帅一拍脑袋：“对哦，我来看看。” “陈哥，你猜的真准，这事儿刚一出来，薛氏的股票就小幅度跌了哈哈哈，要是再发酵下去，说不定会大跌，真是大快人心。” 场上决赛开始了。 吴洁不擅长打前锋，好几次都是沈文竹救的场。 沈文竹披头散发两年，今年才把头发扎起来，如今再看，清爽地像一朵小兰花。 “嘿，我以前没发现啊，”曹帅捏着下巴笑，“沈文竹料挺足啊。” 陈清眉头一皱，一掌甩到他头上：“不要这样评价女孩子。” 曹帅疼得眼泪汪汪，直捂着头蹲下去：“我错了我错了陈哥我一定改，疼死我了。” 高二七班的两个学妹很厉害，四人可谓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对方突然扣了一个快球，吴洁没拦住，沈文竹疾跑上前，行径中，脚忽然一扭。 陈清心里一紧。 大家都以为沈文竹要倒了。 谁知她顺势往旁边倾斜，双手交叠，稳稳救球。 “漂亮！”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每一个球，她都救到了。 但吴洁的扣球和拦球功力显然不好，两个队很快打成平手。 最后的赛点，沈文竹请求作为前锋出战。 学校的排球赛规则没那么严，裁判应允了。 沈文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把头发盘起来，擦擦汗，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背后八班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天哪，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好飒。” “我还以为她是个沉闷书呆子呢。” “如果这场赢了，那我们班就是全校积分最高的一个班！” “加油啊，沈文竹！” 对方一个起跳，眼看就要用最后这一扣球一决胜负。 陈清心想沈文竹受了伤，不能跳起来拦网的…… 谁知她咬咬牙，忽然起跳。 陈清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像一只起飞的小鸟，轻盈地挥舞了一下翅膀。 漂亮的拦网！ 球不仅被拦了回去，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地。 “哔——”裁判吹响口哨，“高三八班，2V2女排冠军！”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 高三八班的同学更是激动地原地直跳：“第一！我们第一次运动会全校第一！” “高三八班第一！” “高三八班第一！” * 体育场的医务室里，沈文竹脱去了袜子，脚踝狠狠肿起一块，根本不能看。 薛浩天那双鞋又硬有尖，踢得超痛。 倏然，门被打开。 好多八班的同学都来看她。 沈文竹彻底怔住。 “沈同学，你受伤了还帮我们夺冠了，我们班是积分第一，得了奖状！” “沈同学，你没事吧，还疼吗？” “沈同学你刚才那个拦网好帅，吴洁也好厉害。”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 沈文竹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表面沉稳，只清清嗓子：“谢谢你们。” “你们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去，都出去。”医务老师把她们都赶出去。 沈文竹低头闷笑，一个袋子进入她的视野。 陈清蹲下身，仰视坐在床上的她，轻声说：“冠军奖品，带回去吃。” 沈文竹莫名感觉到心狠狠一跳。 她怔怔地接过来，目送陈清许离开。 “我要给你绑冰袋了。”老师说。 “嗯。”沈文竹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一盒进口的生巧。 是她以前最爱吃的牌子，可是家里破产以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一块…… 鼻头忽然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