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手里正好有点迷药,待王爷晕厥过去,就是想叫得惨烈些怕也没辙了。” 梨姠严肃的表情在听着陆知杭云淡风轻的威胁时,一个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这色心不改的汝南王既然肖想郡王殿下,那就把他那子孙肉都割了去, 看他还有没有闲心想些肮脏事。 乌泽圣费力朝驾着匕首的子孙根看去, 再望向陆知杭那张恍若谪仙的俊颜时突然觉得该称一声阎罗才对, 他眼底暗芒一闪即逝,赶在陆知杭用迷药迷晕他之前咧开嘴笑道:“郡王殿下高明,晏国向来讲究以和为贵,本王这就将令牌献上,不若息事宁人?” ———— 庭院内房门紧闭,乌泽圣随行的仪仗纷纷搁置在墙边,侍从们没听到汝南王传召皆是低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反倒是看守的士兵们耐不住寂寞。 “这一天天的在这儿守着个书生,实在无趣。”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在夜色下看不清面容,单从其不耐烦的语气就可得见他此时的脸色定然好不到哪儿去。 几位汝国士兵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早些散值享福,就连送饭的人过了这么久没出来都没细思原因,毕竟王爷方才到屋子里头去,说不准是被叫去伺候了,一个文弱书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青年嘟囔完,懒懒地掀起眼皮看着刚刚送完饭的士兵从庭院离开,不知是他守得头晕眼花的缘故,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 他愣了会,正要细思,身边的同僚就发话:“再过半刻钟就换值了,忍忍就过去了。” “说的也是,待散值了可别忘了一块喝酒去。”壮硕男子被这一声换值吸引了注意,连带着语气都欢快了不少。 身后人交谈的欢笑声渐渐远去,陆知杭神色这才舒缓了下来,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他还在脸上做了伪装,就连身上都塞了点东西,免得太过瘦削单薄的身形惹人猜疑,现在看来这点心思不算白费。 在顺利从乌泽圣手里夺得令牌后,陆知杭就命梨姠将人的嘴堵上,务必看管严实些,随后就马不停蹄地出了庭院。 除了被押送的那日,陆知杭就单单记得后花园的位置在哪儿,秦侍卫等人既然被关在城东的地牢,那他势必要出府才行,可这偌大的府邸他又该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呢。 陆知杭沉思少顷,旋即往前踱步而去,一路上刻意避开灯火通明的地方,溜达了几处后总觉得分外熟悉,不由得暗道:“此处布局与彧阴城府衙颇为相似,不如试一试?” 除此之外,陆知杭别无他法,哪怕他有心借口让乌泽圣带他在府邸上转悠,奈何这几日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遑论熟悉府邸的格局。 好在晏国向来有一套章法,就连官府的府衙布局都大同小异,这一走还真就让他走出了这座困住他数日的宅院,要不是今晚泽化城的兵力调遣了不少到城门,他必然不能这般轻松离开。 “被困得久了,竟觉得这外头的空气都清新不少。”陆知杭往下压了压头盔,走在幽暗的小道上,暗暗感慨。 多亏乌霍栾临时在泽化城上插一脚,城内如今形势复杂不少,就算他在府邸碰到其他汝国士兵都不担心被对方发现异样,借口散值就轻而易举的来到了府外,再有不明事理者还可用乌泽圣的令牌打发了去。 府邸到城门口的路线尚记在陆知杭的脑中,他从怀中掏出梨姠临时画来的粗略路线图,正是前往城东地牢的。 如此粗糙的地图单让陆知杭辨认都不一定认得清,只能依着对方最后说的那般,与瞭望塔的反方向走去,实在不行就只能冒着惹起猜疑的风险,寻个小兵带路了。 陆知杭想罢,仰首朝远方醒目的瞭望塔看去,确定了方向再结合图纸的路线正准备往前方走去,耳边就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呵斥声。 “你鬼鬼祟祟在这作甚?”蓄着短须的将领横眉冷竖,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身量修长挺秀的人。 骤然响起的怒呵声犹如一道惊雷落在心头,陆知杭眼皮一跳,旋即面不改色地回首抱拳:“回将军话,小的正好散值,故而在此溜达。” “散值?正好随本将到牢房走一趟,替我跑跑腿。”那蓄短须的将领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精光,原本上头下达的命令还要他亲自去忙活,这会撞上个倒霉蛋,不使唤岂不是可惜了。 陆知杭眉头微微蹙起,本欲借口身上还有要务得办,在听到是随对方到城东的牢房后心里说不出的诧异,他垂下眼皮,低声回话:“是。” 汝国将领见陆知杭如此识时务,不由得会心一笑,忽略从边上路过的巡逻队伍,大摇大摆领着人往城东而去。 一路上陆知杭尽量目不斜视,深怕被巡视的军队注意到他的不同,毕竟他对泽化城的了解并不多,稍微盘问就会露出破绽。他垂下脑袋跟在汝国将领身后,在拐过门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数百人步履匆匆,身后推了不少的运粮车。 说来……他与几位太医赶往泽化城驰援时,随行的马车上就运了不少的酒精,数量之大想全部带走的可能性不大,可就这么便宜了汝国人又心有不甘。 陆知杭表面缄默不言,心里不知何时开始盘算起了什么来,待到城东地牢的入口处才停下脚步,他余光暗暗端详着将领与守门的人交谈些什么,过后不久就见那狱卒连连点头,旋即往牢房中走去。 “你在这儿等着,待那狱卒来了后把他拿来的东西送到嘉王殿下的住处即可。”短须将领板着脸交代,等到陆知杭点头称是后方才满意地离开。 只是他自以为有人替着到嘉王那儿代劳,却不知在短须将领的人影彻底离开视线时,陆知杭就拿出从乌泽圣那逼迫得来的令牌,正大光明的在狱卒的领路下往地牢中走去。 幽暗潮湿的牢房与他当年去探望符元明的幻境如出一辙,甚至还要更脏乱些,耳畔的哭喊声或声嘶力竭、或沙哑无力,单是从满身伤痕的囚犯来看,陆知杭就对万太医等人颇为担忧。 他的视线刚刚从奄奄一息的老者身上挪开,前边的狱卒步子就停了下来,陆知杭顺着对方停下的方向往牢房中看去,借着灯火与关在里头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石太医在看清那张灰扑扑却难掩清隽的脸时心跳都险些停止,早早做好身死他乡的准备,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这儿见到陆知杭,不用多想就明白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万太医按住石太医略显激动的手,隐晦地对着陆知杭摇了摇头,就连身边注意到动静的几位侍卫们,在理清楚情况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人,本将军就带走了。”陆知杭仿佛没看见众人不赞同的眼神,睨着堆笑的狱卒趾高气昂道。 那狱卒对这算得上恶劣的态度没有半点反感,脸上的笑容愈发热情:“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小的哪敢置喙。” 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