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平常是没问题,但一到阴雨天就会疼,比天气预报还准。” 纪闵蓝偏头看向窗外,今天阳光明媚,树影婆娑,是风岭岛常有的好天气。 还好,不是阴雨天。纪闵蓝庆幸地收回视线。 梁燕把纪闵蓝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笑着说:“哎呀,秋秋去市里念大学,平时没什么人说话,一不小心就多嘴了。纪先生,你洗漱洗漱,赶紧吃早餐吧。” 纪闵蓝冲梁燕点点头,神色认真地说:“姐,谢谢你。” “这点小事客气什么,”梁燕边往门边走,边回头说,“吃完碗筷放着,中午阿正过来送饭的时候一并取走。” 纪闵蓝点头应下,他想谢的不只是今天送来的早餐和拐杖。 周正受伤那段时间,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梁燕肯定帮了不少忙吧。纪闵蓝更想谢谢那时候的梁燕,谢谢她陪在周正身边,不至于让他孤立无援。 梁燕离开后,纪闵蓝用脸蛋轻轻蹭了蹭冰凉的拐杖,小声说:“也谢谢你。” 得知周正以前腿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纪闵蓝便决定不再装瘸,他不确定周正抱他的时候腿会不会痛,是否承受得住,他不想冒这个险,不想让周正再疼了。 甚至为了能好得快一点,纪闵蓝吃过早餐后,自己笨手笨脚地抹药酒,学着周正的手法按揉脚腕,即使还有点疼也忍着,一声不吭,坚强得都快不像纪闵蓝本人,倒像是被周正夺舍了。 一上午,纪闵蓝都窝在床上画稿子,坚持非必要不下床、不走动的原则。 等时间超过十一点,纪闵蓝就开始精力不集中,满心想的都是: 周正什么时候来呢? 今天中午又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 气消了没啊? 应该不生气了吧,都记得嘱咐老板娘给他送拐呢! 正胡乱想着,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敲门声音和节奏,是周正本人没跑了。 纪闵蓝眼睛徒然变亮,忙说:“来了来了我来了!” 纪闵蓝立马掀被下床,穿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开门,仰头望着门外的男人,翘起嘴角,勾勒出一个很乖的笑。 “周正!中午好。”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走廊尽头那扇窗户跃上他脸颊,在眉宇间来回跳动,使这个笑容更加生动、温暖,漂亮美好得像一连串彩色泡泡,一戳就会破。 纪闵蓝见周正双目失焦,略微出神地看着他。这幅样子,就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一样。 纪闵蓝不喜欢他这种眼神,收了笑,有些生气地抬起手,用力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周正!你想什么呢?” 周正回神,恢复如常,低头看向他放在地上的右脚,不冷不热地问道:“脚好了?” 气焰一下消灭,纪闵蓝把右脚提起来,眉心微皱,嘴角下拉,露出痛苦的神色,说:“没好全,还有点疼,可能还要麻烦你再帮我用药酒按一按。” 周正没应他的话,绕过他进屋,把餐盘放到桌上。 纪闵蓝撇嘴,慢腾腾挪过去,自觉拉开椅子坐下,低下头,这才看清今天的菜色。 一大碗汤汁奶白的蹄花汤、香喷喷的青椒酿肉、炒时蔬、白米饭,蹄花汤旁边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碟蘸料。 纪闵蓝俯身凑近深嗅,满足地笑起来,好香啊。 开动之前,纪闵蓝偏头看向已经站到窗边的周正,问道:“你吃了没?” 周正面向窗外,手里夹着一支烟,伸出去抖了抖烟灰,并未回头,说道:“专心吃饭,别说话。” 纪闵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敢怒不敢言,闷头开始吃饭。今天的量有点多,纪闵蓝一上午又躺在床上没运动,不太饿,吃到最后肚子都撑圆了,还是剩了不少菜。 刚放下筷子,周正就走过来,看他剩这么多也没说什么,只道:“床上坐着。” 这是要准备给他按脚了,纪闵蓝不敢笑得太明显,忙低头假装咳嗽,掩饰笑意,离开桌前不忘拿纸巾擦干净吃得油腻腻的小嘴。 纪闵蓝乖乖在床上坐好,等周正倒好药酒坐到床边,不用他喊,便主动把右脚放到他腿上。 按揉之前,周正发现了纪闵蓝微肿的脚腕处残留些许黄色印记,他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给他按脚。 周正的力道是纪闵蓝没法比的,相较早上自己按的时候痛得多,纪闵蓝本想坚强一点,咬住下唇,压制痛呼,后来实在没忍住,伸手紧紧抓住周正的胳膊,求救一般喊道:“周正,周正,疼......” 周正充耳不闻,力道不减,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仿佛他的程序里只设置有“用力”这一个选项。 见撒娇求饶没用,纪闵蓝试图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他问道:“今天听燕姐说,你之前腿摔断过,肯定很疼吧?” 周正动作停了一瞬,又继续,语气平静地说:“还好。” 纪闵蓝不信,他盯着自己的脚腕,说,“我崴个脚都这么疼,骨折不知道有多疼。” 纪闵蓝煞有其事地打了个寒颤,“伤筋动骨一百天,想想就恐怖。” 周正斜眼看他,不咸不淡地说:“我又不是你。” 纪闵蓝语塞,一时也忘了脚上的疼,恨不得踹他一脚,怒道:“你这人,人家是在关心你诶!你还嘲讽我,有没有良心!” 周正一直低着头,但纪闵蓝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脸上,没有错过他转瞬即逝的笑容,冷调的眉眼在那一瞬间像雪山融化,汇成暖流,恢复几分当年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周正,分明一点都没变。 纪闵蓝心动得厉害,立场迅速倒戈,心想嘲笑就嘲笑吧,只要你开心就行。成天冷着一张脸,也不嫌嘴角绷得累,这么放松一下多好! 转眼到了周末,这两天纪闵蓝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养伤,不用出门,一日三餐都是老板娘亲自送过来的,自那天以后,纪闵蓝没再见到周正。 纪闵蓝郁闷极了,明明走之前还在笑,一转眼又变得这么冷漠,连送个饭都要老板娘代劳,真过分。 第三天,基本恢复如常的纪闵蓝坐不住了。 早上,梁燕过来送早餐,纪闵蓝对她说:“燕姐,我脚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谢谢你给我送饭,中午我自己去餐厅吃就行。” 梁燕低头看了看他的脚,问道:“好了啊?” 纪闵蓝灵活地扭动脚腕,肯定地说:“真的好了。” 梁燕放下心,准备走时,又被纪闵蓝叫住了。 “燕姐,等我一下。” 纪闵蓝转身走进房间,拿起昨天就裱好的那副画,回到门口,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递给梁燕。 梁燕愣怔片刻,伸手接过,低头仔细欣赏眼下这幅油画。 秋山民宿、餐厅、屋前那片海滩,画面里她和夏惊秋依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