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会死在你手上吗?” 她催促着:“痛快点,动手吧。” 鹤泽看着手里的枪,对准了安凛。 “等一等。” 安凛睁开眼,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小朋友的眼睛,抱怨着:“你这个魔鬼,我现在可总算摆脱你了。不过……”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看着口型,猫猫差点没听清。 “或许你真的像希恩说的那样,是个好孩子吧。” 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你长大的模样了。 少女的手带着猫猫的手,决绝的扣下扳机。 “嘭——” 几只乌鸦飞走了。 安凛死掉了。 亲手实验过这把枪的威力,鹤泽神霖心里很清楚不会有第二个侥幸的结果。 没想到他们之中第一个获得安眠的竟然是最闹腾的安凛呢,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他唇边和头发上,捂着他眼睛的那只手无力的跌落。 血腥味。 这个距离,对着太阳穴的话,半个脑袋都会爆掉吧!血和脑浆会流出来,另外半张脸一定是平静的表情。 好恶心…… 好恶心啊! 为什么?他不是没有杀过人,怎么只有安凛的血会让他这么恶心? 啊…… 一定是因为, 安凛太坏了吧。 太坏了,欺负猫猫的安凛太坏了。 所以安凛死掉什么的,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啊。 “唔……” 鹤泽慢慢站起来,厌恶的表情逐渐平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安凛的尸体倒在他脚边,血流到了他的鞋边。 他金色的头发被血染红,像夕阳一样。发丝上的血滴到眼角,又顺着脸颊流落,像之前流血的眼睛。 鹤泽没有擦。 他的手上也是血,黏糊糊的还带着安凛的温度。 他转身想要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尸体开了五枪。 他在笑。 杀死安凛的时候,他应该是笑着的才对。 旁观者沉默着看着他哼着轻快的歌蹦蹦跳跳的离开,仿佛心情很好。 此时却只觉得心凉,半点感受不到这只猫的可爱了。 赌场的主人曾经说过鹤泽神霖是一个没有欲望的怪物,这话果然不错。 他就是一个没有欲望、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怪物。 如果庇护所的负责人鸮的本质也像鹤泽神霖一样的话,种田山头火忍不住想,异能特务科恐怕要重新评估这个势力的危险程度了。 他们通过了迷宫的试炼。 三个人来,两个人走。 被迷宫丢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里。 鹤泽站在小巷中,看着希恩朝他走过来。 他脸上还带着安凛的血呢,又笑吟吟的举起了枪:“安凛死掉了哦,真的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也会死呢,我可不是在说谎。” 小疯子,这只染了血的猫,他现在一点也不甜。 橙色的眸子里充斥着疯狂、阴冷和暴虐,他第一次在希恩面前撕下伪装,恶意化做铺天盖地的巨浪,扑向走来的青年。 希恩走来的方向没有光,这个青年脸上铺满阴影,唯有那双蓝眼睛漂亮如初。 他缓缓蹲在小朋友面前,像往常一样露出温柔的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分在一个迷宫里吗?” “安凛身上的诅咒来自她的家族,即便我出手她也活不过十八岁。” 他一点一点掰开鹤泽握枪的手,将那把枪拿在自己手上把玩了一下,然后冲着自己的头,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当然没有子弹。 “这种枪只能填装七颗子弹,放你去那个迷宫里真的很危险啊。可是安凛说过,有她在你不会有危险的。” 希恩把枪重新塞回鹤泽手里,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血。 “安凛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我没有看错她。” 枪的重量不一样了。 现在枪里有子弹了。 “现在安凛不在了,好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啊。” 鹤泽看着这把枪,慢吞吞的抱怨道:“明明希恩只是比安凛大了两岁而已,说话却像个老头子。” 青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马上就是启神节了,过了这个节,阿霖就七岁了呢。” “听说好孩子会收到神明大人的礼物哦。” 他们默契的忽略了关于安凛的话题,就好像这一路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也没有无限复活的宝石,也没有倒流时间的怀表。 那个人的时间已经永远的停留在过去,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希恩拿到了师父留下来的遗物,他没有问鹤泽向迷宫要了什么。 因为这是个秘密。 很幸运,他们被丢到的这座城距离圣城很近。于是希恩决定先在这里过完启神节。 因为距离圣城很近,这座城原本的名字是安格他卡,意为[神灵注视之地]。 不过在十三年前,安格他卡改名为了里拜拔,其意为[尸蛇之城]。 这是个不祥的名字。神灵不再注视这里了。 虽然名字变得难听,但这座小城还算热闹。 他们借住在了一家旅馆,因为启神节将近,很少有人还在外冒险,这家旅馆目前借宿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这天一早,鹤泽猫猫在床头找到了礼物——那是一张用特殊魔法抽取空间记忆压缩而成的相片。 相片上希恩在最中间,左边是鹤泽猫猫,右边是安凛。 三人在森林中席地而坐,宁静的夜幕中星月点点,脚边点着篝火,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快的笑意。 是发生烤鱼事变的那个晚上。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呢。 这的确是一份最好不过的礼物了。 只有好孩子才会收到的礼物。 启神节已过,两人便准备要离开了,结果到城门时才发现不知什么原因,里拜拔封城了。没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就去找城主,希恩是下任圣教大祭司,城主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鹤泽踢着脚边的石子,突然听到了风中传来的铜铃声。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银色披满绸缎织锦的马车嗒嗒驶过,奔向远处。 这辆马车被鲜花装点,两侧挂着长短不一的银色铃铛。风轻轻掀起纱帘,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坐在里面。 车厢上淡淡的雪花纹一闪而逝。 但是城主府的徽记。 下午希恩去见城主,鹤泽呆在旅馆里,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在柜台里擦杯子的老板道:“大叔!讲一下城主的故事吧!” 旅馆的老板脾气很好,很愿意迁就小朋友。他一边擦杯子,一边回忆道:“老城主啊,也是很可怜喽。” 据说这位城主一生坎坷,他早年丧父,是母亲将其拉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