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问得差不多, 插进话道:“明年你们不用去驿馆了, 直接住进来。” 以前他住东宫,不好招待人,如今搬到外头就不用顾虑许多, 反正满朝都知道他和西弗然有交情。 伊落谢过, 谢煐又说起史更汉的消息。 “我这边先查着,有消息会传给你们。” 伊落点头道:“若需要我们帮忙, 太子随时招呼。” 白殊想起谢煐说过, 西弗然的圣物在史更汉手上, 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们的圣物是什么样的, 可以问?” 伊落:“是我们族里祭司用来占卜的用具。” 他形容了一下圣物的模样,又续道:“其实也不是非用不可。自从被奉为圣物之后,就只有占卜大事才会用到它,平日里的日常占卜则用其他的。 “只是,在传到下一代祭司手中时,会往圣物里刻上一代祭司和他侍奉的族长的名字。葛西尔主要是对这个耿耿于怀,他一直念叨着以后要把我和他的名字刻上去。” 白殊一边想像,一边瞥向葛西尔。没想到啊,看着那么粗犷的人,还有那种浪漫心思。 伊落目光扫过趴在白殊身旁的黑猫和白鹿,接着道:“我以前占卜过,会有贵人将圣物送回到我们手上。这样看来,大概便是太子和楚溪侯吧。” 白殊笑道:“但愿能应上。” 三人聊过一会儿,葛西尔便端着两大盘烤好的肉上来。 “尝尝!” 卖相虽然没有厨子做的好,不过香味刺激着鼻腔,引得人食指大动。 白殊夹起一片放进口中,顿时微微眯起眼——的确好吃。 葛西尔得意地道:“不错吧?当年我就是靠着这一手烤肉,才把伊落哄到身边。” “哦?”白殊眼中闪起八卦之光。 伊落只是淡定地吃着肉,凉凉地道:“你想多了,当年师父让我接近你,你就是烤块石头我也会说好吃。而且你那时都没烤熟,回去我就拉了肚子。” 葛西尔惊得筷子上的肉都掉下来了:“什么?!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伊落抬眼看他,夹起片肉塞进他嘴里,笑道:“你当我那段时间为什么总和你一起烤肉。你老想烤肉给我,我不盯着怕又会拉肚子。” 葛西尔嚼着肉,表情却有些沮丧。 伊落抬手拍拍他手臂:“别伤心,后来不就练出好手艺了嘛。” 说完又喂了他几片,把葛西尔哄得恢复好心情,拿起筷子回喂。 白殊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有东西伸到嘴边,垂眼一看,发现也是肉。 他侧头瞥向旁边,就见谢煐稳稳地举着筷子。 白殊有些好笑,微微低头,连肉带筷子一起含进嘴里。 他目光一直看着谢煐,唇角稍稍翘起。 谢煐视线落在白殊的唇上,慢慢抽出筷子,仿佛还看到那极有光泽的双唇在筷子上吮了下。 白殊细细嚼着肉,看着谢煐再夹一片肉送进自己口中,筷子在嘴里停留的时间似乎有那么一点过长。 他的目光又转向谢煐耳朵,不出所料地看见耳尖浮起一层薄红。 * 一顿主宾尽欢的晚饭吃完,葛西尔和伊落返回竹影院。 外头太冷,白殊便在最宽敞的议事殿里散步,小鹿也跟在他身边一同走。 议事殿除了深处被隔出的书房、卧房、浴房,前头也用屏风隔成两部分。 在不议事之时,屏风后便是轮值小厮们等候召唤的休息之处,设有软榻和案几。小炉子上坐着水壶温水,再摆上熏笼,也相当暖和。 现在这里还多加了小黑睡觉的小垫子,和小鹿的窝。自从小鹿恢复好,白殊就将它的窝从卧房内移到外间,今日搬迁,自然就一起搬了过来。 他和谢煐都不拘着小鹿,任它在上景宫内随意走动,只给它挂个铃铛方便寻找。不过小鹿多数时候还是喜欢待在他们附近。 白殊消过食,去洗了澡,让知雨伺候着洗漱好,便打发知雨回厢房休息。 隔间的中空墙内部已经通上烟,床边不远还摆有个熏笼,将房里烘得暖洋洋的,即使窗缝里漏进点风也不影响。 白殊只穿中衣,靠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肩上披件棉衣便够暖和。他随便选部剧,开上三倍速播放,却依然被剧情无聊得昏昏欲睡。 也不知看了多少集,才突然被拉门的动静惊醒。 白殊转过头,见同样只着中衣的谢煐走进房,身上还带着水汽,明显是刚洗过澡。 后面有个小厮垂着头端水进来,伺候谢煐洗漱,眼神丝毫不敢往床上瞥。 白殊往床里挪了挪,给谢煐腾出点位置,一边问:“明日休沐,殿下可有紧急事?” “没。”谢煐答一声,又问,“明日二十,你要去应玄观上香吧。” 白殊漫声应着,随着谢煐弯腰,目光在他那双显得更笔直修长的腿上扫视过。 谢煐收拾好,再散开头发。待小厮退出去关好门,他便走到床边坐下,倾身去吹床边案几上的蜡烛。 当吹到只余最后一支烛,两只手突然绕过他腰间,紧接着另一人的身躯就贴上后背,温热的气息也在耳边吹拂。 白殊轻声问:“这房里弄得这么暖,对我是合适了,对殿下会不会太热?” 谢煐有些僵,暗暗吸口气,才回道:“还好。” 白殊低笑:“是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冒汗?” 谢煐再次吸口气,留了最后一支烛没再吹,抬腿坐到床上,侧过身将白殊拉进怀中。 白殊向前一凑,鼻子在谢煐脸上轻轻蹭过,唇与唇将碰未碰。 他还装着一本正经地在说话:“要不,等下睡觉时就把熏笼拿出去吧,反正有殿下给我当暖炉。” 谢煐“嗯”一声,只是脑子已经迟钝,根本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白殊说的是“等下”。 此时,他一只手扣在白殊脑后,一只手揽在白殊的腰间,直接噙住面前那若即若离的唇,重重辗吮一番。 白殊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伸舌舔上谢煐的唇。谢煐立刻探舌与他纠缠,手臂也不自觉地加力,将人拥得愈发地紧,也吻得愈发地深。 反反复复的亲吻间,谢煐慢慢带着白殊翻过身,让他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白殊渐渐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不太清明,只记得抓紧每一次两唇分开的间隙大口吸气,但总是还未吸够就再次被吻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煐总算稍稍抬起头,放白殊尽情呼吸。 白殊感觉眼前仿佛有层薄薄的水雾,连跟前的人都看不太真切。 下一刻,谢煐的手指抹过他眼角,他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浮出点泪来。 泪被抹去,面前那双蕴着风暴的黑沉眼睛就变得清晰。 两人密实相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