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往床里挪一挪,让出位置。 谢煐揭开被正在躺进去,突然察觉腿上有熟悉的触感,低头一看,果然见到黑猫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看着自己。 小黑:“喵。” 谢煐弯身揉揉黑猫脑袋,问白殊:“它说什么?” 白殊挑眉:“它提醒你,我需要休息十天。” 谢煐失笑:“我自是记得,又不是为那个来的。” 他在床上躺好,拉上被子,用手背碰碰白殊的脸,便把人搂进怀中。 “你的小厮怎的都不知先用汤壶把被子烘暖。” 白殊靠着热源,舒服地闭上眼睛。 “还不至于就要先暖被子了,等再冷一点,知雨自然会做。” 谢煐轻拍着他后背,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白殊的意识便有些迷糊。 这时,他感觉到有气息抚过耳畔,随后就会听到谢煐的轻声。 “我住的那隔间,墙是专门砌的中空墙。到了冬日,烧火通烟,整间屋子都能暖起来,比用炭盆舒服,最适合你这般怕冷的人。” 白殊含糊地应他一句:“那不错啊,殿下好会享受。” 谢煐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如同在哄孩子,力道极轻,却相当舒服。 “待天再冷一些,你这边须点炭盆了,不如便搬过去吧。” 白殊听在耳里,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熟悉的心机狗又回来了。 谢煐想了想,又道:“早些搬更好,通上烟暖和了,你在屋里能穿少些,轻省。” 白殊没睁眼,只嘟哝着抱怨:“你那边的浴室没我这的淋浴水箱。” 谢煐:“让人加一个便是。” 白殊忍不住睁开眼,果然看见谢煐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他低声笑道:“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小黑让你把隔音好好弄一下,不然我们会吵到它在外间睡觉。” 谢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白殊乐得抬手捏了下他的脸,体贴地道:“我可以提供一份方案,你催一催,让人在两个月内改建完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隐忧 谢煐来了两三天, 白殊看他真只是每晚来当环保暖炉,也就随他开心。还让他干脆在这边洗澡,否则洗完澡再走夜路, 把热气都走散了。又命人在外间备上衣架、盆架、铜镜等物,省得谢煐总是一早起来还要回一趟偏殿。 到得二十九日,两人提前吃过晚饭,登车去往齐国公府。 白殊当然并不想去,但父子名份压着,表面功夫总得做一做。原本他只打算自己过去露一下脸, 但白泊疑似与伏龙教有牵扯,谢煐放心不下, 坚持要跟着。 对白泊的二次调查还没有反馈消息,白殊脑子里转着有关白泊的线索, 这才想起来问:“先前在青州抓的那人, 武凉县令的幕僚, 招了吗?” 谢煐回想片刻, 答道:“承认了他是伏龙教的人, 剩下的说辞和以前差不多, 任务只是盯着武凉县令,保证金矿与私兵的事不被发现。对于伏龙教,他透露的地方是在闽州的一处县城, 但也说那里只是分坛, 他并不知道总坛设在何处。” 白殊:“闽州?” 谢煐略微解释:“南边和岭南相邻,从青州顺黄河入海, 再南下便可到。那幕僚说他就是闽州人, 屡试不第, 被伏龙教招揽。他在教内接触过的人不多, 只比最底层教众强些,就做些记账之类的杂活。 “后来他被派往青州协助黄四,又被黄四安排到武凉县令身边。不过这些话必定是真假掺杂,甚至可能只有一分是真的。这人很能熬刑,要掏他脑子里的东西不容易。” 白殊奇道:“黄四当时自我了断得那么干脆,这人听起来却是求生意志很强烈?” 谢煐点下头:“所以我怀疑,他在教中应当有一定地位。要么,他笃定自己失踪后会有人设法寻找并营救。要么,他身上还藏着没有传出去的消息,让他不敢死。” “你觉得,”白殊若有所思,“白泊有可能是伏龙教的人吗?查青莱两州的案子时,他主张将人犯全押回京,是否就是为了防止细查伏龙教?毕竟在京里查他还能掌控,在那边查就鞭长莫及了。” 谢煐轻点着车中小案台:“应当不完全是。白泊这十几年都手掌重权,若要扶持一个民间势力敛财,可以有很多更好的办法,不至于让伏龙教去勾结平王做走私。 “我更倾向他和伏龙教背后的人有关联。白泊顶替人有二十余年,伏龙教在青州走私八年,很可能伏龙教是后来发展起来。白泊对伏龙教,怕是没有多少控制力。” “伏龙教……”白殊低声念着这名字,“他们难道是想造反?” 一听就是个危险名字。 谢煐续道:“他们对外估计还有另一个名字。而且,既然和祝五娘的村子接触过,大概和前朝有点关系。” 白殊眨下眼:“前朝皇室的人是都死完了吗?” 谢煐伸手握住白殊手腕,稍稍用力一拉。白殊没想到他突然有动作,被带得倒过去,整个人靠到谢煐怀中。 白殊也没挣扎,自己调整下姿势,似笑非笑地看向谢煐:“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谢煐搂着人,在他耳边低语:“当年高祖皇帝围住京城,久攻不下,最后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驸马领人打开城门,迎高祖入京。高祖当时答应过,不杀他妻小。” 白殊有了点兴趣:“后来呢?” 谢煐:“那公主一家也知自己身份尴尬,一直在京里当富贵闲人。到了文宗朝,出过一次谋逆大案。当时案子被交给现今皇后之父,那时的御史中丞主审。 “文宗朝御史台不设御史大夫,以御史中丞为长。范中丞查到最后牵出几家前朝降将,连公主后人也一并被问斩。只是,才两年,那案子就被翻了。” 白殊目光闪烁一下,同样轻声问:“范中丞就是因为这事被罢免,天子也才娶到了范氏女?” 谢煐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一下手心:“范中丞当年的确查对了凶手,但也私自揣测上意、扩大清算范围,以为文宗要借此将前朝血脉彻底斩断……” 白殊给捏得痒痒,曲起手指回握,一边道:“若是按话本里的发展,这种时候,就会有那么一位天命之子逃过死劫,流亡民间,然后拉起势力回来报仇。伏龙教——原来还有两层意义。” 既表示要降龙,又表示自己是卧龙。 谢煐却是声音里透着冷意:“只要有需要,任何人都能成为那个‘天命之子’。” 白殊一叹:“白泊如今已是位极人臣,如果他真和前朝有牵扯,还想帮着前朝复辟,那对前朝皇室可真够忠心的。” 谢煐冷笑:“那边倒未必相信他忠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