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添一些,自己也放心开始吃。从清晨到现在他就吃了个肉饼,先前光顾着抓紧时间补眠,刚才被马车一路晃过来,还真是饿了。 谢煐进殿时,看到的便是一人一猫吃得畅快的模样,白殊身前案几上的菜都已经去了一半。 白殊听得人进来,转过头见到沉着脸的谢煐,却是毫不慌乱,抽出手帕擦擦嘴,甚至都没起身,只坐着行了个礼,轻轻浅浅地笑道:“请太子殿下安。” 谢煐自小被人怠慢惯了,原先也没介意白殊的无礼,只看着他这样一笑,倒是禁不住蹙起点眉头——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没上回那一笑顺眼。 白殊不怎么有诚意地解释了句:“抱歉,东宫的厨子手艺太好,我一时没忍住。” 谢煐揭袍坐下,淡淡地道:“既然合楚溪侯的口,便吃完再说话吧。” 白殊没客气,真就举起筷子继续吃。 来之前他便已经想好,既然准备和太子长时间搭伙,那装模作样也不是长久之道,怎么舒服怎么来才不会委屈自己。何况,于太子而言,恐怕他越是离经叛道,太子才越能放心。 白殊原是长年的职业军人,吃饭的速度并不慢,没多久就将所有食物一扫而空,还真心实意地再次夸赞东宫厨子。 谢煐放下筷子,开门见山:“你让孟大送来的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步入正题,白殊笑道:“不是。” 谢煐双眼微眯,等着他下文。 白殊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这儿还藏着很多于国于民有大用的东西,但并不是我的发明创造,而他人的智慧结晶。殿下可将我的脑子想成一座书库,那些东西就只是放在里面而已。” 谢煐轻哼一声,唇角扬起嘲讽:“你是不是看我像傻子?” “不敢。”白殊失笑,“殿下可能不相信。其实,我曾在梦中拜得一位老师,那些东西都是老师放于我的脑中,让我时时参详。只是我太愚钝,很多都参详不透。现下既和殿下有缘,不如就献给殿下了。” 谢煐面上却是嘲讽更甚。 白殊眨眨眼:“殿下尽可去查我,我身旁的确没有其他人。不管此事是否匪夷所思,总归这些好东西都是真的。” 说完他又一叹:“天子与国公都逼着我去死,我也只能向殿下求一条生路。” 谢煐敛起表情,不作声地细细打量他。 白殊好整以暇,手下还在给跳回自己腿上的黑猫揉肚子,缓缓地继续说:“何况,国师的谶语也是有意让殿下与我合作。若是我俩闹翻了,说不准还真有什么大危难。殿下心怀社稷,还望考虑一二。” 谢煐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沉声开口:“你就不怕我上位之后杀掉你?” 白殊回视着他,扬起的唇角弧度微微变幻:“等殿下真认识到我能提供的助力,怕是到时舍不得杀我。一纸和离书,换一段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话,才是于你我最有利的选择。” 谢煐又看到昨日那样的挑衅笑容,心中突然没来由地舒坦了些。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冯万川喊“殿下”的声音。 谢煐叫声“进”,冯万川推门进来,先是看一眼白殊,才躬身说道:“孙内侍来传圣上口谕。圣上听闻殿下将楚溪侯接来,便让楚溪侯顺便也进宫里一趟。孙内侍在外头候着接人。” 谢煐原本已经和缓些的面色猛地又沉下几分。 白殊倒是不见恐惧,抱着黑猫起身:“那臣便先告辞了,谢谢殿下的款待。” 冯万川转身带路。 白殊却没急着跟上,反而向着谢煐案前走去,弯下身行礼。 同时,他低声道:“若是殿下真决意要去北边,还请将我一块捎带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面圣 白殊迈步走出殿门,被冷风吹得打个寒颤,才想起来貉裘斗篷给扔位子旁了。 等在门边上的冯万川立刻发现到异样,他服侍惯人,各种细节下意识就会记着,此时脑子一转便想起白殊先前来的时候披着斗篷。他刚想进叫个立在殿外听用的小宦官进去拿,抬起头却是愣住。 白殊也正想回身进殿,下一刻肩头就压下点重量,软软的貉毛贴上他的脖子,身上立时温暖许多。 白殊伸手拢着斗篷,抬眼去看谢煐。 谢煐却没看他,径自绕过他向前,边走边道:“我与你一同入宫。” 白殊有些诧异,但也很快跟了上去。 谢煐一动,一队东宫护卫自然随后护持。一行人来到前殿正厅,就见嘉禧帝的心腹大宦官含笑迎上来。 这人白殊也认得,正是前不久宣旨时才见过的那个。 孙宦官先向谢煐行过礼,便转而请白殊出门上车。 谢煐继续领着人往前走,说道:“孤同去。” 孙宦官紧走两步跟上,有些为难地道:“这……陛下并未宣召殿下……” 谢煐脚下不停,目不斜视:“怎么,孤要进宫还得先给圣上递个表?” 这话孙宦官哪里敢接。依制,政事堂诸臣可在宫门开启期间随时入宫请见,更别提这位还是储君。 他只得好声好气地道:“殿下自然能进宫。只是,陛下今日有些乏,方才刚宣过太医,太医说不宜多见人,避免劳神。”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进殿。 谢煐停下脚步,侧头瞥他:“便是进不去殿里,孤送孤的……未婚夫婿过去,有何不妥?” 听着谢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未婚夫婿”四字,孙宦官再不敢多言。 出得大门便可上车,这一辆车比刚才东宫接白殊的车豪华宽敞得多。其实从东宫走到北辰宫算不上很远,进宫后又不能再乘车,嘉禧帝特意让人备这么辆车,既是给白殊施恩,又是在给谢煐施压。 白殊和谢煐上车坐稳,车子很快动缓缓起来。东宫护卫环绕着车厢,孙宦官走在前方,冯万川跟在谢煐所坐的这一侧车外。 该说真不愧是宫里的车,也真不愧是宫前的路,这是白殊这两天坐过的最稳当的一辆车,几乎感觉不到晃动。 他四周看看,见车门和窗帘都严严实实,干脆起身坐到谢煐那一侧去。 谢煐原在袖着手闭目养神,白殊刚一动,他便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直射过去。 白殊毫不在意,不仅挨着谢煐身边坐下,还凑到他耳旁去说话。 谢煐在白殊靠过来的瞬间就绷紧身体,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摸上藏在护臂间的薄刃,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不过,只有温热的气息吹拂过他耳畔,带起一丝轻微的麻痒。 白殊几乎是用气声在说:“刚才没来得及说,我这儿还有几个赚钱快的买卖,准备让我外祖家帮着经营。殿下有没有兴趣?” 谢煐尽力保持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