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背影,眉头一蹙。 “师兄,你一直盯着她看,可是认识?”少年眼中兴味盎然。 “不。”青年搁下茶杯,“我观那两个婢女的骨相,不像是女子。” “男扮女装?”少年眼睛亮了起来,他起身,再普通不过的紫袍微晃,袍袖里却星光点点,全是星象。 “朝星,我们出来是有要事的,你不要贪玩。”青年朝着年纪不大的少年吩咐,对方却直接从桌椅边起身,三两步蹦出门外,“二师兄,你最疼我了,我只是想去逗逗他们,玩够了自然回来。” 雪衣的青年一脸无奈。“那几人修为不俗,又隐姓埋名,绝不是普通修士,怕不是哪家通缉榜上的,你要小心。” 少年嗷了一声,往下层去了。 成蹊打开房间,往床榻上一趴,人就不太想动了。他累了好几天,身体已经十分疲惫,还要带着两个侍女演戏。演戏也就算了,偏偏碰到个喜欢给自己加戏的,眼睁睁看着李景就从端茶递水的小丫鬟,变成了妖艳贱货,试图爬床上位的大丫头,时不时还尖酸刻薄一下,欺负欺负容缨。 看的成蹊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好在容缨虽然也是一个暴脾气,但不知为何,面对李景的挑衅,他最近比较视若无物,目前两边也算是和和气气。 成蹊打算回问雪宗过年,好几个月不见,不知狐狸过得怎么样,后院菜圃的菜长的又如何。容缨没什么去处,不如一起过去呆着,好歹过年的时候也能一起吃顿饺子。 正想着事,房门笃笃作响,中年人局促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道友,鄙人南溪宗长老胡纵,教导不利,小徒顽劣,冒犯了道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大门外那人说的诚恳,还战战兢兢的。成蹊拉开房门,就看见一个长胡子大爷站在门口,满脸小心翼翼的讪笑。 成蹊也无意与人起争执,李景都教训过了,他也懒得再为难别人,随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随后便打算关门睡觉。 却不想那南溪宗长老连连往前,支住门框,小心翼翼道,“道友,鄙人在底下布了宴,不知道友可否赏脸?” “不去。”成蹊合门。对方却再度把门撑着,“道友不知是哪家宗门?预备往哪边去?若是顺路,彼此也可照拂一二。” 成蹊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老头,半晌,他扭头,直接大喊道:“景儿!过来轰人!” 一旁的房门哐当一声响,李景一脚踹开大门,凶神恶煞的走出来,瞥了眼老头,而后随意一倚,“公子,这等粗活就不必唤我了,我是服侍您起居的,轰人的事应当叫容姐姐去做才是。” 隔壁“容姐姐”吧嗒一下推门,眉目冷冽,杀气腾腾,“做什么?需要我把他们砍死吗?” 门口的南溪宗长老:“……不不不,不用了。” 他看着面前苍白病弱的成蹊,又看看左右两边高挑凶恶的侍女,额头满是冷汗,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啊哈,道友好福气啊,有如此侍婢,尽享齐人之福啊!鄙人这就不打扰了。” 随后再不纠缠,一溜烟从楼上下去,跑的影子都不见。 门口尽享齐人之福的成蹊:“……”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迟了一点,实在是写了一些,结果通知十一点核酸,又下雨,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完,唉。坏消息,又要开始封了,好消息,长长她又开始上班了。 本章评论发20个红包吧,么么啾~ 第113章 章一百一十三 容缨坐在矮凳上, 帷帽取下,头顶两边两颗丸子头,被帷帽压的有点扁。 他大马金刀坐着,双手环胸, 一身清淡的月白, 眉目冷冷的瞥着他们, “还要装多久?” 李景坐在旁边剥瓜子, 他散着长发,头上的朱翠歪了,要掉不掉, 他也懒得扶,将瓜子咔嚓咔嚓捏开,一粒粒丟小碟里, 他垂着眼幽幽道:“下了船就换回来。当然,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多穿穿。” 容缨:“……”他愤怒的将头两边的丸子摘掉,拍在了桌子上。 李景屈指将那可怜的两颗假发团弹开, 将面前那一小碟瓜子仁递给成蹊,随意道:“爱做什么发型就做什么发型, 反正最近不要随意出门。” “还不都是你下手太重了,等他站稳了再打,从楼梯上滚下去也比直接一巴掌扇到大厅里要好。”容缨靠在椅背上,将系在头上的发绳都散开,“若是让我来,必定不会如此引人注目。” “行,那下次就你来喽。”李景给成蹊倒茶, 看他吃完瓜子还想自己剥, 抬起一指将成蹊想蹭过去捞瓜子的爪子给按住了, “上火,定食定量,不然我要给你灌药了。” 容缨看了一眼被抓包的成蹊,抬手将桌子上的果仁都推远了一点。在让成蹊养生方面,他们倒是出奇的统一。 成蹊看着零嘴远去,将脑袋爬在桌子上,就想叹气,怎么吵架还不忘管他。 容缨在成蹊房间里找了找,寻到把梳子,捞起长发重新梳理好,他看着正在捏成蹊爪子的李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成蹊:“……说来话长。” 李景眼前一亮,一把将成蹊捞怀里抱着,笑眯眯道:“没关系,这个故事很长,但我可以慢慢讲!” 成蹊捂住脸。 容缨:“……”倒也不必。 风帆转动,巨大的楼船驶入江河,夜幕降临,船上灯火通明。楼下大厅有人饮酒作乐,琴乐的声音从楼下幽幽飘上来,房间内的烛火一晃一晃,李景给容缨倒了杯浓茶,从朔阳城说起,再到灵山学宫外“惊鸿一面”,还有学宫三年朝夕相处,渐生情愫,再到魔域半月游,白玉京强取豪夺,肌肤之亲,云云总总,故事线被他分成上中下三部,添油加醋,还加了不少的心理活动,讲的比话本子还要缠绵悱恻。 成蹊坐在旁边木然的听着,最开始寒毛直竖,恨不得将李景的嘴给他堵上,讲到下半夜,等到李景提到白玉京的时候,成蹊已经彻底麻木,坐在一边昏昏欲睡,被李景抱床上躺着去了。 睡的时候,还听见李景在提他被成三公子囚禁在别院酱酱酿酿的那些事。成蹊在床上滚了滚,将被子拉上去蒙住耳朵,自欺欺人。 昏黄的灯火黯淡,床榻上那一小团逐渐安静,随后平静的呼吸声传来。 成蹊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容缨浓茶喝了八九杯,精神倒是还好,看着侃侃而谈的李景,再看向床帐里的成蹊,低声道:“倒是没想到你也会对人动心。” 李景倒茶的动作一顿,忽而抬眼笑道:“我也是人,自然会对喜欢的人心动。”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