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杨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探头过去看电脑屏幕,“哥,我要纹个大的。” 池岩拉大了图案尺寸,来回调了两三遍后,吕杨才点头确定下来。 到了下午一点半,池岩才放下纹身机,给吕杨的胳膊包上保鲜膜,“记得别碰水。” 吕杨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的新纹身,疼得倒吸冷气,“哥,你说我这纹身帅不?” 池岩用眼太久,有点酸胀,半仰着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帅。” 他站起身,抄起沙发上的衣服,拍了拍吕杨的肩膀,“饿死了,去吃饭。” 他们两人常去的大排挡离纹身店并不算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池岩便没有骑摩托车。 吕杨托着自己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池哥,要不要把你室友也叫出来一起吃啊?” 池岩想起自己早上出门前,隔壁紧闭的房门,保守地说:“还是算了。” “为啥啊,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嘛。” 中午大排档里人不算多,店里弥漫着一股花椒辣椒和各种香料油炸后的味道,每桌都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池岩见常坐的位置里坐了人,换了个角落的位置坐,正好被店里的发财树挡住了一半视线。 池岩抽了张纸巾,一边擦自己面前的桌子,一边叫老板送一份菜单过来。 老板坐在柜台后面,还没抬起头,隔着老远的一个角落里抬起一颗脑袋,视线循着声音望过来。 池岩也注意到对面的人,转头对视了一眼,很快地移开了,借着发财树的树枝遮挡住自己的身影。 过了一两分钟,谈玉琢歪着脑袋,一脸探究地出现在他面前。 “真的是你呀,池岩。”谈玉琢弯起眼角,“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虽然没有缘由,但池岩莫名觉得谈玉琢应该和吕杨挺有话题聊的。 吕杨用手肘捅了捅池岩的手臂,“哥,谁呀?” “我室友。”池岩回答完吕杨,拉开旁边的椅子,转头问谈玉琢,“一起吃点吗?” “等一下,我把我的餐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谈玉琢说完,转身很快跑走,到柜台前和老板说了几句话,过了会,老板从他的桌子上端着两个大盘走过来。 池岩把纸巾送到谈玉琢面前,谈玉琢摆摆手,“我不用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湿纸巾,把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盘擦得干干净净,顺便还帮旁边的池岩和对面的吕杨面前都擦了一遍。 一向自来熟的吕杨变得拘谨不少,从谈玉琢坐下开始,他除了一句“谢谢”后,一个字都没有再往外蹦。 池岩很少看见吕杨有那么斯文的时候,他觉得稀罕,多看了吕杨一眼。 谈玉琢把脏了的湿纸巾扔进垃圾篓,后知后觉般抬起头,问池岩:“你刚刚是不是装不认识我?” “……”池岩回答得不算真诚,“没有。” 谈玉琢看着面前两大盘食物,觉得再回去叫老板把盘子端回去太尴尬了,一时为难住了。 “你别理他,三棒子敲不出一个屁。”吕杨拿起筷子,“你还怪会点的,点的都是店里好吃的。” 吕杨递出了台阶,谈玉琢身上的尴尬感减弱了不少,顺着台阶就下了,“是吗,我随便点的,运气真好。” “我刚还叫池哥叫上你一起吃饭。”吕杨从旁边垒着的啤酒箱里拿出几瓶啤酒,利落地打开了盖子,“没想到你就在这。” “我刚醒,饿了出来找吃的,随便找的店,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吕杨倒了三杯啤酒,挨个分给人,“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啊?” “因为没吃过。”谈玉琢接过杯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喝了一口,不太适应这股味道,又放下了,“所以什么都点了试一下。” “吃不完带回去一个人也要好几天才能吃完啊。”吕杨拿起一串烤好的鱿鱼,随口说。 谈玉琢咬下一根青菜叶,嚼在嘴里含糊地问:“为什么要带回去啊?” 吕杨被他问得一愣,没有想到那么简单日常的问题还有人要用那么认真的眼神问他,回答的语气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迟疑,“嗯,带回去,热一下再吃。” “重新热过就不好吃了。”谈玉琢放下吃完的签子,“吃不完就算了。” 吕杨咀嚼的动作都放慢了,不经意和池岩的视线对上,马上说,“我出去抽包烟。” “抽烟吗?”谈玉琢舔了舔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淡黄色包装的黄鹤楼,“我这里有,拿去抽吧。” 吕杨低头看着烟,站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里。 池岩伸手接过烟,夹在手指间晃了晃,“谢了。” “没事,你们喜欢我那里还有很多。”谈玉琢很开心的样子,“我不太喜欢抽这款,味太冲了。” 大排档和隔壁的商户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形成了一条狭窄的巷道,往常这里总是会或蹲或站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 现在是大中午,所以巷子里只有出来抽烟的池岩和吕杨两人。 “我靠,哥,你快给我一根,我抽抽什么味。”吕杨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说。 池岩把烟盒抛给他。 吕杨接下烟,看了烟壳半天,“这包装和平常见的黄鹤楼好像不太一样。” 池岩从打开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市面上买不到,专门拿来送人的吧。” “那不是更贵了。”吕杨挠了挠头,感觉塞在自己屁股袋后的绿色塑料打火机好像有点不配给它点火。 “不对啊。”吕杨面露疑惑,“他看上去不缺钱,怎么和你合租啊?” 还选了那么一个老小区,虽然地理位置好,但小区里面配套设施都挺差的,不像是一个不吃热二次饭的人会选择住的。 池岩抽了口烟,不紧不慢地吐出来,“不知道。” 吕杨站了没一会,就蹲了下去,仿佛这个动作能帮助他更好思考一般。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什么来头啊,不会是哪家富二代和家里吵架,出来体验生活了吧?”吕杨托住下巴,问。 “少好奇。”池岩揉了一把吕杨的脑袋,“也把你狗舌头缩回去一点。” 吕杨动了动麻掉的脚,“我才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我还没抽过那么贵的烟呢,他突然一下掏出一包。” 说完,吕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肺里过了一遍后,砸吧砸吧了嘴,“好像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咋要卖那么贵呢?” 两人在外面抽完一根烟,准备回去。 吕杨捧着烟盒问:“哥,剩下的烟要还给人家吗?” “他说不喜欢抽,别还了,拿着吧。”池岩头也不回地说。 “那我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