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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6(1 / 1)

兀地挂在脸上。 萧成邦的怒火在看到萧元英脸上泪痕的一刹那收的一干二净,他蹙着眉看着萧元英哭肿了的双眼,眸中并不掩饰对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的心疼: “元英,你擅自跑过来做什么?没有宫人拦着你吗,都是干什么吃的?” 萧元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父皇难为他们做什么?何况儿臣是公主,儿臣要进来,他们又怎么敢拦我?” 她的样子明显是哭了一天一夜,脸都哭肿了。此时说话时鼻子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元安,元安一向喜静,这里是他的寝殿。父皇你让这么多人在这里扰他清净,元安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说到此处,她举起双手,将脸埋在手心,双肩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萧成邦刚刚失去了小儿子,又眼见小女儿悲痛成这个样子,早已不想当着萧元英的面问责他人,转而安慰着萧元英,直到萧元英将脸从手心里抬起来,略带撒娇的语气道:“父皇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儿臣会心疼的......而且父皇也不要生师父和徐总管的气了,儿臣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萧元英大概是宫里唯一能平息圣怒的人,萧成邦的面色果然缓和不少,他没看旁边的林朝鹤,也没看脚边跪着的徐晟,沉声道:“都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公主的话吗?” 于是晏辞又听到身边传来一阵窸窣声,他又用余光一扫,就看到几个宫人立刻转身排成一排朝外面走去,动作依旧如同方才那般整齐划一。 晏辞被他们的行动力惊到了,正想转身跟着他们离开,忽然听到林朝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晏香官,请留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而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刚才差点被责骂的人不是他。 晏辞脚步一顿,接着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他实在不知道这么压抑·马上就可以解脱的时刻,林朝鹤喊他回来做什么,事到如今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抬步走到林朝鹤身边的位置跪了下去。 萧成邦的怒气在萧元英的到来后已经散去大半,此时倒也平静了,锐利的双眼扫了一眼晏辞。 林朝鹤上前半步,直言道:“陛下,此人便是是臣在灵台观时遇到的香师,同时先前也任三殿下殿里的香官,先前制出的能缓解三殿下头疾的安神香也是出自他手。” 晏辞有些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地面,许久听到萧成邦的声音响起:“原来就是他。” “把头抬起来。” 晏辞直起身子,按照宫规,他不能跟皇帝对视,于是就垂着眸子,直到听到皇帝的话:“长得也算端正。” 身旁徐晟见萧成邦面色渐渐缓和,心头一喜,本就想着如何让他息怒,这个时候忙道:“陛下,上次中秋盛典的‘东阁云头香’也是此人所做,陛下您看要不......先收入崇庆殿?” ------------------------------------------------------ 晏辞有些恍惚地走出寝殿,他站在少阳殿的门口抬头看着天边悬在夜色中的一轮明月。 片刻后耳畔传来声音: “小友。” 晏辞将脸转过去,就看到林朝鹤笑眯眯地走出来,仿佛刚才惹了圣怒的人根本不是他。 此时陛下和公主刚刚离去,少阳殿经此一事已经不剩什么人了,此时明月悬空,给这座空荡荡的宫殿笼罩上一层寒意。 “一起走走?” 晏辞沉默了一瞬,林朝鹤已经率先往台阶下走去,晏辞跟上他的步伐,低声道:“大人将我捞出来,可是为了今日之事?” 林朝鹤道:“事出紧急,让你这个时候面圣的确仓促了些,不过若是再不给你找一个机会,我怕小友你就要变成少阳殿众多游魂之一了。” 晏辞默默在旁边观察了他一番。 眼见林朝鹤此时一如往常般云淡风轻,原以为他被萧成邦骂了一顿,肯定心有余悸,现在看起来他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没办法啊,现在只能把小友搬出来了。”林朝鹤摊了摊手,无辜道,“不然你看,贫道马上就要失宠了。” “......” 晏辞问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大人如何知道陛下会留下我?” 林朝鹤黑得如墨一样的长发散在身后,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小友,三皇子的头疾是自出生便有的,这件事天下皆知。” “世人皆知三殿下患有头疾,殊不知陛下有相同的病症。” 晏辞睁大眼睛,林朝鹤点了点头:“陛下虽然从来没当着外人的面说过,可事实上他的头疾发作起来比三殿下还要厉害。” “所以这些时日,陛下让贫道出去寻药,不只是为了三殿下,更是为了陛下自己。” 听了他的叙述,晏辞算是明白了。 总结一下就是,皇帝他们一家这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遗传病。 而且这病会随着年龄增长,发作的便越厉害,但是这病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得。 只是萧元安尤为不幸生来就遗传了这病症,小小年纪便要忍受莫大的痛苦。 虽然陛下喜香,自己先前做的那支“东阁云头香”因为够新奇,的确吸引了萧成邦的注意,但还不足以成为自己的保命符。 真正让萧成邦留自己一命的是,林朝鹤向他透露自己先前做的安神香能够缓解三殿下的头疾,因此萧成邦暂时放过他,也是为了他的安神香。 “陛下生性多疑,患有头疾的事,甚至太医署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自然更不会让旁人知道此事。”林朝鹤顿了顿,“所以小友,今日贫道与你说的话,你记得就好,切莫让第三个人知晓。” 晏辞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两个人走到了少阳殿的殿门口,林朝鹤与他道别,登上马车离去。 晏辞却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扰乱他的鬓发,晏辞转头看向身后这座栽满海棠花的宫殿。 夜色中的宫墙仿佛被月亮披上一层朦胧的纱,海棠茂盛的枝叶在夜风里簌簌作响。 此刻少阳殿里除了一两个看守宫殿的宫人,其余人要不已经成了地下亡魂,要不还在慎刑司里受刑,要不就都被遣散。 唯一一个还能站在这里的只有自己。 直到现在他都没见到夏圆和辛夷,他根本不敢去想他们发生了什么,此时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 ...... 晏辞有些恍惚地透过逐渐关闭的殿门看着远处的寝殿,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痛就在这个时候化成一股热流顺着眼角涌出。 他忙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声音传来:“晏大人。” 晏辞迟疑了两秒方才意识到是在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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