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众人开口,她就命令几个小厮道:“还不赶紧把老爷扶去后院等郎中来。” 几个人慌忙抬着晏老爷去了后院,等到只剩下几个晏府的老人,晏夫人漂亮的眼睛在院中一扫。 “晏家这些天烦事本就繁多,如今老爷又中风摔倒,你们这些人嘴上都有个把门的,得知道晏家没了主心骨的事不能说出去。” 她看了看身边脸色发白的晏方: “老爷修养这些天就先让二公子管着晏家。” ------------------------------------- 陈昂咬着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原本安静的茶室显得更加安静, 外面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的声音,听得陈昂心烦意乱,更加焦急,再次开口: “老爷虽然近来身子不好,可绝不会无缘无故中风,这,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晏辞,本以为晏辞会大惊失色,结果后者除了眉头有一些紧锁,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陈昂以为他没听清,咬了咬牙:“大公子,你在听吗?” 晏辞闻言方才抬起头,他看着对方眉宇间深深的忧愁,还有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惶惶不安,正紧紧盯着自己。 晏辞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陈昂的话: “陈叔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陈昂一直盯着他面上的表情,见大公子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以往遇事的无措与不安,以为他没听懂自己说什么,此时听了这话,以为他还在怨恨老爷将他赶出门的事,焦急道: “大公子,虽说老爷之前对你是有不公,可他再怎么说都是你爹啊。” 他也不知道晏家到底怎么了,晏家的这两个公子这段时间一个比一个变化大,二公子自从大公子离家以后,脾气就一天比一天恶劣,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动辄对家仆丫鬟非打即骂。 至于眼前这位大公子,若非自己看他从小长到大,光看神情和气质,简直要以为换了一个人。 晏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陈昂的意思:“...陈叔怀疑晏老...爹中风是跟晏方有关。” 陈昂叹了口气:“二公子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性情大变,以前可不是这样。” 晏辞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有些费力地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陈叔。”他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恐怕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昂瞪大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晏辞会是这个态度,错愕地看着他: “大公子,你,你怎么也...” 他呼吸急促起来,看着晏辞的目光里隐隐浮上了一层怒意: “你再怎么说也在晏家生活了二十载。” “如今老爷...你爹病重,你听到消息不回家看看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语气里已经带着谴责的味道,在这个封建朝代,虽然晏昌将晏辞赶出了家,但晏辞说到底都是他的儿子,理所当然该回去看望。 陈昂的心情晏辞可以理解。 若是自己还没有被晏老爷发现是冒牌货,为了在人前演戏,自己就算被晏家家丁拿棍子赶出去,也得回去装模作样闹一番。 可如今自己是被赶出家门的弃子,况且之前他已经和晏老爷私下里达成了约定,他以“晏辞”的身份得到香会魁首,从此晏老爷也不再纠缠他不是自己儿子的事。 他的承诺已经达成了,自此他就和晏家再无瓜葛,所以不管晏方和他爹之间有何矛盾,都不是他这个“外人”应该插手的。 晏辞抿了抿唇,低声道:“陈叔,不是我不想,但是以我现在这个身份,晏方绝对不会让我回去。” 而且以晏方那种眦睚必报的性格,他不会放过每一个惹他不快的人。 自己无疑是他的眼中钉。 晏辞正要放下茶杯,想到这儿他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手指,眼里划过一丝阴翳。 突兀地想到了余荟儿的死,想到了她之前和晏方联手偷自己香方的事。 于是他抬起头,状似无意地问道: “陈叔,晏方他最近还在家做什么?见过什么人你清楚吗?” 陈昂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二公子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他被打了十五棍子,伤都没好利索,哪还有力气出门。 晏辞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一个姑娘上门找过他?” “姑娘?”陈昂不知他这话的意思,沉思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晏辞想了想,抬头淡声道:“陈叔,如今我已经不是晏家的人了,如果你真的看到晏方对晏老爷做了什么,你应该写下证供去衙门报官。” 他只是个小民,而且还刚受了牢狱之灾,这个时候再多管闲事,他还要不要活了。 陈昂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 “可是老爷是你爹啊,他现在病成什么样没人知道....” “夫人如今除了身边的侍女仆从,根本不允许别人接近后院,在下虽然在晏家这么多年,可是也只是晏家的仆从,这主人家的事怎么好逾矩插手?” “...如今只是猜测,在下贸然去衙门,以后惹得主人不快被赶出门事小,老爷的病若真是与夫人和二公子有关,恐怕性命堪忧!” 他这番话说的发自肺腑,自内心深处的焦虑之情不言自表。 晏辞看着他焦急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真的求无可求,别无他法,只能来找自己。 第109章 自从晏辞被晏家的家丁叫走后,顾笙便独自守在院子里。 他回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晏辞随手放在床头的碗。 顾笙走过去拿起碗看了一眼,里面还剩了一半的药汁。 碗壁上残留的黑糊糊的药汁表明主人不仅又没有按时喝药,而且中途还放下碗跑了。 顾笙抿了抿唇,拿着那药碗放到井旁边的木盆里洗了。 他白皙的一双手经过井水的淋湿,显得越发白皙,指尖在井水冲刷下有些发红。 阿娘在世时便经常打趣他,说他以后一定得嫁个好人家才是,他生来就显得比别的哥儿娇气难养一些,一身的皮肤更是不像贫苦人家的哥儿,若只是嫁给寻常的人家,那可没法把他的手养的更加娇嫩。 但顾笙觉得自己并不是娇气的哥儿,只是一到夫君的跟前,他就不自觉地想去依靠他。 如果可以的话,顾笙一定要告诉娘亲,夫君对自己很好,虽然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但是他每天能跟夫君在一起,他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唯一希望的是不要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顾笙仔细地洗干净了碗,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