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道:“少夫人在暖阁看书,说是有些饿了,孔妈妈去小厨房给少夫人蒸牛乳羹去了。” 裴砚推门进去。 林惊枝靠在美人榻上,后腰靠着玫瑰色大迎枕子,屋中地龙烧得热,还放了银霜炭盆并不会冷,所以她穿的极少,一双白如玉兰花般双足上,连罗袜都未着,粉润脚尖从裙摆下悄悄露出。 此时已值深夜,林惊枝再看一会子书,就准备睡下。 她根本没料到裴砚会突然回来,所以才穿得这般清凉随意。 “怎么不多穿些?”裴砚走近,视线从她雪白脖颈滑过,顿在她玲珑如珍珠的耳垂上。 听见脚步声,林惊枝以为是孔妈妈回来了。 不想转头,却看见裴砚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 她吓得玉白指尖微僵,朦胧烛影在她眼底披上一层浅浅阴影,纤长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收了手中的书。 “夫君回了。” “可要沐浴。” 裴砚视线,漫不经心从林惊枝掌心里握着的书上扫过。 薄唇抿了抿:“你癸水还未干净,莫要熬夜伤身。” 林惊枝咬唇,朝裴砚点了点头,她起身动作自然瞧不出意思刻意,把手里捏着的书卷,随意塞回一旁的博古架上,换了本寻常的话本子随意翻开。 “妾身不过是闲着无趣,随意翻看些书籍罢了,并不会劳神。” “倒是妾身有一事,还未同夫君说,便私自做主把人给带回宅子。” 裴砚看着林惊枝窈窕妩媚的背影,他漆眸里情绪极深,又全都掩饰在那深不见底的瞳孔内。 他掌心微拢,捡起桌案上放着的玉簪挑亮灯烛,声音低沉:“方才听云暮说,你买了一个丫鬟。” 林惊枝转身看了裴砚一眼:“嗯。” “瞧着实在可怜,就从牙婆手里买下了。” “不过夫君放心,等那小丫鬟伤好后,她若有归处便给了身契放她离开,若没有归宿,就给她在庄子里寻个差事,也算了了这副善缘。” 裴砚垂下眼帘,捏着玉簪的指尖修长有力,很是好看。 “家中内宅事务,夫人做主便可。” “无论是给了银两打发出去,还是留在内宅伺候,都看夫人心意。” 林惊枝蹙眉,从云暮那次之后她就起了防心,今日遇到的小丫鬟实在过巧,本想着裴砚若是不同意府中随意留人,那顺理成章打发出去。 可裴砚却由她做主。 林惊枝想了想:“那就等过些日子,养好伤后送她离开,我身旁有孔妈妈晴山她们,也不缺人伺候的。” 裴砚点头:“好。” 这时候,孔妈妈刚好端着牛乳羹进来,她见裴砚也在,正准备躬身退下。 裴砚玉白指尖叩了叩暖阁矮榻上放着的青玉案几,看着孔妈妈道:“放这。” “是。” 牛乳羹是刚炖好的,上头撒了一层金桂又淋了蜂蜜,奶香十足。 “过来。”裴砚端起牛乳羹,朝林惊枝伸手。 林惊枝的确饿了,但她并不想离他太近。 他此刻坐着,乌发用玉冠束起,眉眼深邃,举手投足间隐隐已有万人之上的贵气。 林惊枝目光顿了顿:“这牛乳羹是味道极好的。” “夫君吃了吧。” “妾身该去睡觉了。” “你不尝尝,怎么就知是味道极好的。”裴砚音色烫人。 极快伸手拉过林惊枝手腕,把她扯进怀里。 他动作来得突然,林惊枝惊呼一声,纤细胳膊已经下意识搂上裴砚脖颈。 他宽大掌心里端着的牛乳羹依旧稳稳当当。 “用些,再去睡。” “莫要饿着。” 林惊枝咬着唇,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眼中有小小的纠结。 裴砚见她表情,唇边笑意微微加深,连紧绷着的眉心都略有放松。 白瓷汤匙被他指腹捏着,雪白的牛乳羹挂着蜂蜜还点着金桂,已递到她唇边,扑鼻的牛乳香。 林惊枝下意识张嘴,含了进去。 嗯。 比她想象中还好吃不少,顺着喉咙滑下,暖暖的落入腹中。 “好吃吗?”裴砚嗓音烫人。 林惊枝又张嘴吃了一口,漂亮的桃花眼眯着很是满足,嘴唇沾了蜂蜜显得格外水润。 一碗牛乳羹下肚,林惊枝睡意也就上来了,她伸手推了推裴砚胸膛。 “请夫君自便,妾身要去休息了。” 裴砚笑了,眼眸深邃:“这牛乳羹。” “方才你叫我尝尝。” “可我一口没吃。” 林惊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夫君若饿了。” “妾身吩咐孔妈妈再去小厨房蒸一份送来。” 裴砚摇头:“倒是不必这样麻烦。” “我浅尝便可。” 裴砚忽然低头,轻而易举衔住林惊枝柔软唇瓣。 他力道不重,可是说是十分温柔,只不过箍着她纤腰的手臂,像铁般坚硬,她挪动不得半分。 “裴砚。”林惊枝推不开她,就开口喊他。 不想被裴砚得了机会,吻得更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惊枝双颊艳红,渐渐喘不上气来,脑中霎时糊成一片。 烫人的鼻息,两人唇舌都是牛乳香。 结束的时候,林惊枝鬓角被热出薄汗,指尖失了力气,未穿鞋袜的粉润脚尖微微蜷缩绷紧。 “枝枝。” “味道的确极好,令人食髓知味。” “念念难忘。” “裴砚你……”林惊枝嗓音还透着薄烫软软的,眼角娇红,如遇水化开的胭脂。 “嘘。”裴砚哑声笑了。 双臂用力,一下子把林惊枝抱起,走到榻前轻轻放下。 “我去沐浴。” “你睡吧。” 不一会儿,耳房内有水声响起。 就在林惊枝即将睡着时,只觉背上一暖,男人手臂圈过她纤腰。 他应该是用冷水洗的澡,指尖冷意还未散去,胸膛却极热,只不过腰后有什么东西硌得她有些难受,林惊枝想要往里挪动身体。 身后却传来裴砚浅浅的轻哼:“枝枝,别动。” 她娇软的小手,被他宽大掌心握在手中,鼻息炽热。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 林惊枝从梦中热醒。 她只觉仿佛被烤在炉子里,背脊、鬓角含着湿气,玉腰上似有重量压着,她动一下都觉得手臂酸麻。 “醒了?”裴砚嗓音低沉,透着烫意。 帐幔低垂,光线有些昏暗。 林惊枝掌心撑在衾被缎面上,长发大片散落,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反趴在床榻上,以为是来癸水的缘故,身下有些难耐。 小小的身体微蜷着,昏昏暗色中,男人眼眸亮得镶嵌在漆黑夜里的宝石。 “难受吗?”裴砚突然开口